“西辽河之战后,加上以前的青城老河、呼伦湖、松花江,那一次不是大战?对了,皇上在天津时行那瞒天过海之计,欺过那尼堪,勉强胜了一次,不过听说那次彼等只损失了五千人马,而刚才俺说的几次,咱大清国那一次不是损失万人以上”
“万人啊!”
石明雄长叹一声,“辽东总共也才百来万人,这几次下来,四五万青壮没了,这还不算,原本都被皇上以以结盟、联姻好不容易捏合在一起的蒙古诸部如今只剩下区区一部”
说到这里,石明雄眼里似乎也跟宋国辅那样,带着几分戏谑,“老宋,你一向精明,可知这蒙古鞑子以前有多少人?”
宋国辅顿了一下,答道:“你我都是在老汗时代就投过来之人,一开始,那蒙古人的大汗虎墩兔号称有十万之众,不过也只管得了察哈尔诸部,东侧的科尔沁、喀喇沁,西边的土默特、鄂尔多斯,北边的喀尔喀根本不鸟他”
“以前我还真没在意,想在想起来,若是他们之间不闹内讧,也是有百万人丁的,百万人丁,男丁一半就是五十万,青壮再一半就是二十多万,蒙古人从十五岁一直到四十岁都能上马作战,放宽估计,三十万,只多不少”
或许是被自己算的数吓到了,“乖乖,俺的娘,三十万骑兵,若他们真是好生捏在一起,哪里有明国什么事,哪里有清国的事?”
“诶”,没想到石明雄却摆摆手,“你还少算了一股人马,就是那瓦剌,人家可是逃到西域去了,听说眼下的丁口加起来不亚于鞑子,战力还有过之,这么看来,若是他们自己不作孽,留二十万人马守卫,出动三十万骑兵绰绰有余”
“但是”
宋国辅这下刚才还略有些晕眩的酒劲儿全过去了,他不禁对眼前这位貌似“忠厚”之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说这鞑子,如今基本上全在索伦人手里了,就说那强横的瓦剌部落,也两次败在彼等手里,你仔细琢磨琢磨”
宋国辅此时又恢复到了他惯常的防守反击姿态,“石兄的的意思……”
石明雄却浑不在意,他突然将一旁的酒桶掀倒,宋国辅正欲将它扶起来,石明雄却止住他,“别了,早没了”
“俺的意思你还没明白,大厦将倾,大厦将倾啊”
宋国辅说道:“你说的是明国?”
石明雄白了他一眼,“明国的情形都有邸报,你我都很清楚,其大河以北的精锐兵马都吸引到了中原、南直隶一带,加上三千蒙古骑兵的放水,说是大厦将倾也还算过得去”
“宋兄”,石明雄凑近了宋国辅,“你我都不是外人,就别整那些没用的了,我问你,你真不知晓那夏国为何在此时大举进攻?”
“真不知”
宋国辅这次说的倒是实话,他这人看似精明,实际上也就是在小事上精明,在大事上他还不如眼前这人。
“咳咳,宫里那位晕倒好几次了”
“啊?”
“当然了,咱大清国就算没了这位,还是有相当的实力的,不过终究会有些混乱,而明国也是朝不保夕”
这下宋国辅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夏国似乎从明国、我国身上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正着手下一步的行动了?”
石明雄点点头:“多半如此,人家那才叫密布眼线,刚才在堡子里我俩人见过的那人……”
说到这里,宋国辅面前不禁浮现出一个人来。
面目、身材都很普通,三十来岁,本来是押送一批物资到金州来的,没想到那人竟然是“那边的”。
“此人自称是被皇上上次入关掳掠过来的百姓,最后因为会读书识字进了内务府,成了包衣奴才,没想到啊,没想到,对面那人就算是战败了,也在难民中布下了眼线”
宋国辅点点头,“那人多半是在半路混进去的,当时掳掠过来的青壮男女有几十万,也不可能一一细查,估计混进来的不在少数,这么想来,那人还真是深谋远虑啊”
“好了”,石明雄止住了他的感叹,“该说正事了,以前我等对大清国那可是忠心耿耿,让我等盯着耿仲明就一丝不苟地盯着,那厮几次犯事我等都冒着偌大的风险禀报了,可如今却都是石沉大海”
“呵呵”,宋国辅终于难得的显露出他应该有的精明一面,“如今国势艰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大局尚未明朗之前,上面多半是不会动这位王爷的了”
“那我等?”
“哎呀,着实难以抉择,若是听了那人的话,降了夏国,我等留在辽阳附近家眷的下场就可想而知,可眼看着彼等就要打到这里来了,我等若是负隅顽抗,还是难逃一死”
“那耿仲明不会来援救我等?”
“你想得美,他耿仲明是什么人,以前在东江镇时就是出了名的精细人,我等与刘大人的暗中来往能瞒得过他?”
“你的意思是若是夏国攻打旅顺,这厮指定是不回来救援的了”
“多半如此,这大夏国水军强横,估计事后这厮勉强出兵,而那时旅顺堡已经沦陷了,届时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啪!”,宋国辅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力气之大,竟将一个菜碗打翻了。
“我等就是弃子啊,妥妥的弃子”
“那接下来”
“一不做二不休,降了算了,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没听说吗,正经的满人,喀克笃礼,如今在人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