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温摩不知道姜知泽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 忍不住朝姜知津望去。

姜知津愣愣地,脸上全是不解,“大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还装?你先用那把匕首引方忠上京, 然后作为证物指证我弑父, 逼得我不得不提前举行继任仪式。你知道我一直不继任是因为没有暗卫令, 所以故意做一个假令牌引小金子去偷,然后在继任仪式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出来。”

姜知泽越说,脸上戾气越浓,“这还不是最狠的,你还有无数的后着, 比如李严, 比如柳士则, 你连柳蓉的棺材都挖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这密室你也早就查出来了吧?就是你告诉这女人的对不对?不过你是怎么告诉她,而又没让她知道你是装傻的呢?我还真是好奇啊, 你看看她自己死到了临头了, 还拼命想护着你呢!”

全是放屁!

温摩在肚子里道。

这一系列事情的背后确实有一个人,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津津。而且这密室的机关她不需要任何人告诉她, 她是除了他以外唯一知道这密室存在的人。

不过他将背后那人误会成津津,倒给了她一点时间, 趁着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津津身上时, 她尝试想解开身上的铁索。

“呜呜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姜知津脸上有几分委屈,“为什么说阿摩姐姐死到临头?阿摩姐姐要死了吗?我不要阿摩姐姐死!”

“我话都说到这么明白了, 你还装?你以为我还会被你骗?我早该发现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杀不了你, 根本不是你运气好, 而是你一直以来全是装的!”姜知泽冷笑, “现在我已经知道你的真面目了, 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还想装给谁看?!”

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蓦地顿住,然后视线猛然落到了温摩身上。

温摩立即停下动作。

姜知泽盯着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眼中闪过雪亮的光:“呵呵呵呵,我明白了,他是装给你看的。哈哈哈哈哈,都到了这一步,他还想瞒着你,温摩啊温摩,你可真是我的贵人!”

他伸手调整机关,所有的箭尖都对准了温摩,不单是一只右臂,现在,温摩的全身都笼罩在箭尖之下。

“姜知津!”姜知泽高声道,“你再不下来,我马上让这个女人变成一只刺猬!”

“津津别听他的!”温摩立即道,“不用管我你快走!”

“真蠢啊……”姜知泽鄙夷地看着她,“你这么拼命来对付我,我还以为什么都知道了呢,原来根本就是一个蠢货。”

“好啊好啊,”姜知津开心地道,“快变快变,我从来没见过活人变刺猬!”

姜知泽:“……”

一时搞不清他是真傻,还是全没把温摩的命当一回事。

“快点啊。”姜知津催促,“等你死了,我差不多就可以当家主了,她一个勇武侯之女的身份怎么能配得上我?不管是休妻还是和离,别人都要说我薄情寡义,不如让大哥将她万箭穿心,一来外人只会说大哥果然是畜生,心狠手辣,二来呢,我还可以学大哥为妻子戴孝三年,博得一个好名气,那时宜和也到了适婚的年龄,我想要得到风家的助力,毕竟还是要娶公主的。”

他居高临下,声音轻悦,甚至还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架式。

温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仰头望向那张熟悉的脸,上面依然是自己熟悉的笑容,他好整以暇,手托着腮,对着下面的她笑得眉眼弯弯,“阿摩姐姐对不起啦,这是你自己要跑过来,不能怪我哦。”又向姜知泽道,“大哥快点哦,麻烦你啦。”

温摩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一定是梦里,才会有这样的景象。

他高高坐在台阶上,灯笼搁在身边,一身锦衣玉带,像是一尊金贵的佛像,拈花含笑俯视众生,而她被锁在最底下,如困在笼中的野兽,在恐惧与绝望中垂死挣扎,看不到半丝希望。

他高到云端之上。

她低到尘埃之中。

“……果然够狠。”姜知泽冷笑,“你以为这几句话就能唬住我?你若不是为了她,为什么亲自过来?”

有时候姜知津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位庶兄是一位有力的对手。

他确实不该自己来。

上策是将消息透露给六叔,六叔一定会带着人倾巢而出,一是揪出姜知泽,二是打压姜知泽身后的三叔公,两派的内斗会更加剧烈,也会更快结束,而他则可以完全置身事外,片叶不沾身。

中策是派无命和宁心儿下密室,就地解决姜知泽,而他不必露面,依然可以做一个快活的傻子,坐山观虎斗。

这两个办法都很好,只可惜一旦在密室中厮杀打斗,触动机关,温摩就必死无疑。

所以他必须得自己来。

“大哥你信不信都不重要,无论你杀不杀她,你都逃不掉了。杀了她,我还记你一份人情,到时会选一块上好的棺木给你收尸,你说好不好?”姜知津微微笑, “至我为什么会亲自来,是因为有一样东西,我想给大哥看。”

他摘下腰间的刀,缓缓拔/出来,灯笼的光芒映在刀面上,折射出一片耀眼的光。

“大哥还记得它吗?当时那人来献刀的时候,大哥也在,当我说了一声我想要,父亲想也没想就把他给我了,那之后大哥好像有好几天没理我,现在想弦蚕胍这把刀吧?”

姜知泽死死地盯着那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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