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见惯风月的宁心儿,也被这句话问怔了。

“哪件事?”姜知津出声。

温摩回头,就见姜知津问得一脸天真,眸子澄明,只有心地单纯的孩子,才有这样干净的眼神。温摩顿时有几分心虚,“轭……我就是问问宁姑娘,你晚上睡觉乖不乖。”

姜知津点点头:“我很乖的。”

“是啊,二公子最乖了,每次来都是安安静静上床,乖乖一觉到天亮呢。”宁心儿抿嘴笑道,“要是不踢被子就更好了。”

姜知津一脸羞惭:“等我……等我再长大一点,我就不踢了。”

温摩觉得自己真的太qín_shòu了。

哪怕他长得这样高大,可论心智,他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啊,她想什么呢!

姜知津道:“阿摩姐姐你饿不饿?我饿了。”

温摩的肚子咕地一声,代她回答:饿,快饿死了好吗?!

温摩的原计划出去趟得意楼,然后吃个蛇肉,就麻溜回家去,越是盛大的宴席越是漫长,贵人们一边吃饭一边看戏,能吃上一两个时辰,她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散场。

可现在一跑跑这么远,哪怕是插上翅膀飞回去也来不及了。

宁心儿命人传了一桌客馔,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温摩大马金刀一坐,据案大嚼。

终于不用在教习嬷嬷的监视下夹紧胳膊捧着碗、把一口饭分成十口慢慢嚼,温摩只觉得浑身舒坦,问道:“阿宁啊,有酒么?越烈越好。”

宁心儿正带着几名丫环服侍姜知津吃饭,打发人去取酒:“拿一坛冰雪烧来。”

好家伙,温摩这才知道姜家二公子吃饭的气派,总共得有七八个人围绕,吹汤的吹汤、挟菜的挟菜、剔骨的剔骨、捧茶的捧茶……还专门有个人剥果子。

姜知津还一脸嫌弃,这不乐意吃,那不乐意吃。

这孩子被宠坏了啊……温摩叹息地想,换作是她来带,直接饿他个两天,看他吃不吃。

温摩对冰雪烧是闻名已久,上一世,不管在温家还是在姜家,若有人在席上醉倒撒酒疯,那多半和冰雪烧有关。

据说冰雪烧原是扬州一家酒馆所酿,后来才风靡京城,以“入口凉如冰晶,入腹暖如烈焰”而得名,据说还有不少诗人为它写了许多诗。

这种酒极烈,多半只有资深酒鬼才敢喝,一般人想去尝试,多半要被视为自不量力。身为一个努力学习女则的闺秀,温摩别说喝,连闻都没有闻过。

下人抱了一整坛酒上来。

姜知津看了宁心儿一眼。

温摩是偷跑出来的,到时候要是烂醉如泥,怎么回去?

宁心儿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无辜——是她自己要烈酒的哦。

温摩拍开泥封,先深深闻了口——唔,香!

然后抱起酒坛,如长鲸吸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姜知津和宁心儿都瞪大了眼睛,一屋子的丫环下人也都看呆了。

温摩一口气喝了小半坛,然后长舒一口气。

果然是清甜甘冽,洁如冰雪,只是比起南疆的重阳酒,还差着点儿意思。

传闻果然不可尽信啊。

她放下酒坛才发现自己震惊了全场,讶然问:“怎么了?”略一思索一下,“这酒很贵吧?能记姜家账上吗?”

*

如此一耽搁,回到温家时已经快到黄昏,晚宴都要开始了。

温摩原打算再翻墙回去,哪知刚走进巷子,就看到了一条人影守在墙边。

张伯。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被带到书房,温岚眉头紧皱,已经攒了一肚子火气,“你们怎么说也不说一声就走?去了哪里?!”

古夫人也道:“唉,你们才定亲,就这么一起出门,是要惹人笑话的呀。”

阿娘急得要掉泪:“是我没教好阿摩,她不知道这种规矩,我一定会好好教她的……”

姜知津紧紧地抓着温摩的衣袖,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呜呜呜伯伯你别生气,有坏人追我们,我们跑啊跑啊跑,跑了好远好远……”

温岚吃惊:“什么坏人?”

姜知津慌乱摇头:“他们追我们,要抓我们……”

温岚道:“阿摩,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温摩正想不到什么借口,姜知津倒是给她很好的灵感,她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好端端在院子里,二公子大概是在后院走错了路,进了我的院门,然后就有一群黑衣人跳进来,将我俩绑走,我俩好不容易半路逃脱,躲进了乐坊才得以脱身。”

“黑衣人?”温岚眉毛皱得更紧了,眉心勾起一道深深的竖纹,“他们追的是你,还是二公子?”

温摩道:“好像是追津津,我只是附带的,父亲,您说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追杀津津?会是什么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跳微微加快。温岚是羽林卫大将军,手底下也有不少能人,如果能借助温岚的力量,对付姜知泽就更有把握了。

“此事非同小可,我会与昭王商议。你跟我说说那群黑衣人大概是什么路数,使什么兵器,说了什么?”

这个答案对温摩来说是现成的,她把那日在水边遇到的黑衣人描述了一遍。

期间她分了一点神去照看姜知津,生怕姜知津童言出来,好在姜知津此时正被书案上的那排毛笔吸引了注意力,拿镇纸将毛笔拨来拨去,玩得甚是得趣。

温岚听完,面色深沉。

温摩也不再追问。父亲能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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