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之前吃了你做的荷花酥之后, 心中在想什么吗?”

简铭温和的嗓音,在季凝的耳边回荡。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 听着这样熟悉的、好听的声音, 季凝的心里立刻觉得踏实了许多。

她之前真的很担心,简铭会如前一夜那般强拉了她如何如何, 甚至做出比前一夜更进一步的事。

季凝的注意力也被简铭抛出的这个问题所吸引了。

她忘记了自己正瑟缩成一小团儿,出于礼貌,她从床.榻内侧拧过身来, 面对着简铭:“侯爷当时在想什么?”

话一出口,季凝便有一瞬的失神——

她看到,简铭的眼中, 似乎有星光闪耀,还是那种熠熠的、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星光。

季凝毫不怀疑, 那种像星光般的辉芒, 再进一步, 必定会变成像阳光一般温暖,也可能像阳光一般灼热烫人的存在。

觉察到季凝诧异失神的小模样儿,简铭的心柔软了下来。

季凝的眼神, 仿佛一条调皮的猫儿尾巴,扫过简铭的心尖儿, 不安分地扫过来又扫过去, 害得简铭的心尖儿上痒痒的。

心尖上一痒, 简铭贴在身侧的指尖, 又不禁动了动——

他又想抚一抚季凝的发丝了。

简铭忙敛息收神, 忍耐下自己想要付诸实际的不安分的动作。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吓到了她。

简铭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朝季凝眨了眨眼睛,嗓音比之前的还柔和了些:“我当时想到了我娘亲。”

季凝嘴角微抽,面现古怪。

你吃我做的点心,想起了你娘亲?

这种感觉,还真是……

简铭看到了她的心坎上,呵笑出声。

他的笑声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仿佛磁石,季凝就是那被他吸引了去的可怜的小铁屑。

她暂时忘记了简铭由她而想到自己娘亲这个可怕的联想,一双水眸怔怔地凝着简铭的眼睛。

原来,“天煞战神”笑起来,是这样的温柔,能温柔到人的心缝儿里去……

季凝呆呆地想。

只听简铭徐徐道:“母亲昔年也曾经做过荷花酥,和你做的味道,很像。”

季凝更听得愣了:“婆婆擅长做点心?”

“是啊!”简铭点点头。

“那她老人家现在……”季凝话说了一半,便自觉失言。

简铭的母亲若还在世,她又怎么可能没见到?

“对不起!”季凝向简铭郑重道歉。

“无妨,不知者不怪。”简铭朝她宽厚一笑。

接着,简铭又陷入了回忆之中:“母亲出身江南世家,是个极美丽极温婉的女子……当年,她嫁给父亲,京中不知有多少显贵羡慕他们郎才女貌、琴瑟和谐。”

季凝听着简铭回忆往事,目光不禁游移过简铭的面庞。

离得这样近,简铭的五官在她的眼中更加清楚;烛光的氤氲下,简铭的脸,显出了一种与白日里绝然不同的柔和观感。

原来,“天煞战神”也有这样柔软的一面。

“……父亲不幸亡故之后,母亲就郁郁寡欢起来,就算对着我们,也鲜少有笑模样。”简铭又续道。

季凝安静听着,脑中回荡着简铭的话。

他说老常胜侯“不幸亡故”,而不是“因战殉国”,这和季凝的认知可不相同。

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内情吗?

还有,简铭说“我们”,指的还包括谁?

季凝聪明地没有打断简铭的回忆,而是选择做了个乖觉的倾听者。

“……父亲的故世,于母亲而言是致命的打击。但是当时我和兄长年纪还小,母亲便挣扎着抚养我们。那时候的情状,府里府外……内忧外患,我现在都难想象,母亲是如何支撑过来的!”简铭说到此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季凝又有太多不解,她更无从得知,所谓“府里府外……内忧外患”又是什么意思。

她仍然没有打断简铭,而是眉眼越发温柔地凝望简铭。

简铭被她眼中的温情所感染,遂有了继续向她诉说过往的勇气。

“因为父亲在世的时候便有遗命,只许我承继常胜侯爵位,兄长又孝顺,绝不肯僭越,父亲过世之后,我就成了常胜侯,”简铭深吸一口气,又道,“兄长为了替母亲分忧,早早便娶了妻。我当时才十几岁,人人都私下里说兄长急着娶妻,就是想要快些诞下儿子,他们说兄长是觊觎着这个爵位,就算他这辈子得不到这个爵位,他也要让他的儿子得到。”

季凝蹙眉。

她知道简铭这么说,就意味着,他的兄长一定不是这样想的。

“他们以为,常胜侯府历代都是为国征战的命,一旦边关有战事,我作为常胜侯,是必定要为国而战的。他们认定我年少,缺少实战经验,真的到战场上,必定凶多吉少……他们只知道这些,却不知道兄长待我何等的好。”简铭蓦地闭上眼睛,似是在极力平复情绪。

季凝看得心酸,忍不住抬手探了过去。

那只手因为季凝蓦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而停滞在半路。

凝着简铭闭着的眼睛上,睫羽投下的两片阴影,季凝又一次为他心酸起来。

她终是鼓足勇气,探出去的手掌,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了简铭的肩膀。

简铭的五感极其敏锐。

感觉到肩头的异样,他忽地睁开了眼睛。

恰好将季凝探身向前的动作,捕捉个正着。

季凝因为他看向自己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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