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苦着脸道:“回殿下,就在刚才,皇上突然把老奴喊过去,让老奴必须赶在殿下宣布散会前来宣旨,如果迟一步,就剥了老奴的皮!所以老奴才心急火燎地赶过来啊!”
太子小声问道:“究竟发生什么?”
太监哭丧脸:“殿下,不是老奴卖关子,老奴确实不知原委啊,只知道,皇上突然发了老大的火,把书桌上的那方端砚都给砸了,他是真的生气了!”
太子又问道:“那皇上想把永宁郡主嫁给谁?”
太监连连摇头:“老奴着实不知啊,老奴一直侍候在皇上身边,可是从来没听任何人说过永宁郡主的事。”
太子追问道:“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一次也没有提过吗?永宁虽然是郡主,但却与朱家并无血亲,父皇疼爱老四,这才准了她的封号,此外再无瓜葛,怎么会会无缘无故这么关注呢?”
太监想了许久,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俯在太子耳边小声道:“据老奴所知,有一次皇上从宫外回来,突然间哈哈大笑,说道‘林若初!哈哈哈哈,有趣得紧!’。”
太子突然想到些什么,问道:“你是说,皇上是从宫外回来才说了这句话?”
太监躬道:“是!”
太子又问道:“大约是什么时候?”
太监又想了一会,答道:“具体什么日子,连老奴都不记得了,好象曹国公在校场遇袭那段时间吧。”
太子点了点头:“行了,本宫知道了,公公回去复命吧!”
太监离开以后,太子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久久没有说话,眼睛却从段凡尘开始,一个一个人扫视过去,最后到蒋瓛和段凡尘二人身上,看了许久以后,又从两人身上移开,落到张十七的身上。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之所以在这个时候紧急下旨,最有可能的原因,是这里有个人偷偷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密奏给了皇上,这无异于直接打了太子的脸,太子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好心情?
而现在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人,大概只有蒋瓛和段凡尘,但正因为两人是最大的疑犯,所以,他们不至于蠢到跟太子当面对抗,所以,两人的可能性反而最小。
找不到动机,便只好找结果,皇上自然是对徐景永和蓝夜都不满意,所以才紧急下旨,目的是要先堵了太子的口,这样就不用等到太子上奏,也不伤父子的感情,这种情况下,谁会有利?
很显然,张十七是这一切的赢家。
太子看了张十七一会,立刻又哑然失笑,张十七连来见他的资格都没有,又有何能力可以见到皇帝,还让皇帝下这样一个旨意呢?
又或者根本不是这里的人,而是老四燕王,他做这样一个局,其实另有安排?那他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他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燕王有什么理由要与他为敌,只好放弃了思索,放松了一直崩着的脸,意兴阑珊地道:“皇上的旨意,列位都看到了,永宁郡主的事,便到此为止,时辰不早了,都散了吧。”
众人都知道太子心里不痛快,不敢再触霉头,齐齐跪到地上,高声道:“遵旨。”
太子又道:“蒋卿、段卿、张十七、徐景永还有蓝夜留下,一会儿随本宫回东宫。”
三人都是心里惴惴,尤其是张十七,自知嫌疑最大,可是他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得跟其余几人道:“遵旨。”
一众人全副仪仗,缓缓离开大校场的门口后,却发现李景隆全副戎装,不知何时守在门口,太子眉头一皱,问道:“景隆,你何时来的,为何并不进来?”
李景隆躬身道:“回殿下,自殿下进入大校场,微臣深恐有宵小在此捣乱,便已经在此守候,不敢擅离一步,至于里面,有张大人代我足矣!”
太子盯了他一会,突然笑道:“你的张大人可是争气得很啊,徐景永、蓝夜、朱能和刘步蟾联手,居然被他一个人打得丢盔弃甲,差点连命都保不住,本宫已经任命他为太子府左春坊左愈德同知,你算是举荐有功啊。”
李景隆垂首道:“这是张大人自己的本事,景隆不过是顺手推舟,不敢居功。”
太子点点头:“今日一战传了出去,明天开始,张大人只怕要舆满金陵了,就连徐景永这个天才,以后都要矮他一头。”
李景隆道:“殿下,张大人是个老实人,知恩图报,必定不会辜负殿下的。”
太子呵呵一笑:“你刚才说的没错,这也是他的本事,大浪淘沙,真金永存,谁也挡不住的。”
笑到了一半,他的脸色忽然一变,问道:“父皇的圣旨,是你求来的?”
李景隆奇道:“殿下,洪公公刚才匆匆进去,是宣旨了吗?什么圣旨?”
太子看了看李景隆,李景隆脸色如常,不似作伪,便微微点头:“没事,本宫随便说说,不必介意。”
他突然吩咐道:“段卿、蒋卿、徐卿、张卿、蓝卿和李卿等七人留下,随本宫四处走走,其余所有人都随仪仗回宫。”
李景隆连忙谏道:“殿下因为辩论大会而临时取消了宵禁,各地人员纷纷赴京,路上不一定太平,万一出来几个莽撞之徒冲撞了殿下,微臣如何向皇上交待,还是让御林军随行吧?”
太子指指蒋瓛和段凡尘道:“本宫就是突然想看看民情,御林军左右护卫着,还能看什么,放心吧,有这两位爱卿在,就算是几十个人,都不可能近得了身,何况还有你们呢?”
皇长孙突然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