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略一沉吟,又道:“可若我走了,古灵宗群龙无首,单凭嫁嫁妹妹,能够平稳守住宗门么?”
陆嫁嫁眸光闪动,这才考虑起自己的安危。是了……自己也只是紫庭巅峰而已,过去能够安稳,主要还是因为司命姐姐在身侧,可如今夫君要与司命姐姐私奔了,自己独守古灵宗,守得住么?
宁长久取出了那柄古朴长剑和银制发冠,道:“这是剑阁二师姐的剑与冠,嫁嫁以此镇宗,无人敢扰。”
剑阁在中土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远远凌驾于四楼八神宗之上,身份境界越高的人,对剑阁便越是忌惮。
二师姐的剑与冠,相当于是给古灵宗平添一座雷池。
更何况,司命也是悄悄离去的,无人知晓这位宗主是否还在宗中,怎敢轻易招惹。
最重要的是,白鹤真君也已死去,他们在中土并无敌人了……
“原来……你早就做好了和司命一起去万妖城的打算了啊。”陆嫁嫁看了眼准备妥当的剑与冠,冷冷地盯着宁长久,眸光如刀,绯唇间的话语亦是清怨。
宁长久一震,立刻辩解道:“嫁嫁别误会,我只是考虑事情比较周到而已。”
“你是说我想什么都考虑不周么?”陆嫁嫁再次抓住漏洞。
宁长久无力辩解。
陆嫁嫁冷哼一声,起身离去。
宁长久看了司命一眼,随后起身追了出去。
司命看着他们被雨水吞没的背影,转而望向了桌上了小狐狸,她抱起了宁小龄,取出了她口中的棉球,轻声笑着,道:“乖乖在家,等姐姐回来。”
宁小龄不舍道:“姐姐和师兄一定要平安呀,小龄……很坚强的。”
司命道:“还轮不到你这小狐狸担心姐姐的安危。”
宁小龄眨巴着眼,道:“姐姐会不会把师兄吃了呀?”
司命眉尖微蹙,道:“小龄,最近姐姐疏于管教,你可越来越放肆了呀。”
“姐姐我错了……”宁小龄审时度势,立刻求饶。
一阵小狐狸的惨叫后,她软趴趴地躺在桌上。
司命忽然丢下一个锦囊在她面前。
宁小龄一惊,认真道:“捏我尾巴不需要付钱的。”
啪嗒。
一个板栗敲上了宁小龄额头。
“你这脑子整日装些什么?”司命恨铁不成钢,叹息道:“这是锦囊,里面有一片月雀之羽,若是遭遇危险了,把锦囊打开就好,姐姐会察觉到的。”
宁小龄接过锦囊,小爪子抱得紧紧的,她用力点头。
……
雨下个不停。
宁长久鬼使神差地醒了,他看着身旁陆嫁嫁静谧的睡颜,蹑手蹑脚地走下床去。
他立下了一道无声的剑域,隔绝了自己与房间后,才将窗户打开。
雨丝飘了进来。
与雨丝一同坠落的,还有一个……纸鸢!
宁长久骤然清醒,他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纸鸢——它便是几日前,他们于春野上放飞的那个。
纸鸢飘过濛濛夜雨的时候,宁长久心脏一紧,雨滴在窗台上反弹着,他的心中,似有什么东西轻轻破壳,解放了出来。他隐约意识到了一些事,立刻用灵力缠住纸鸢,小心翼翼地将其从雨中接回。
“怎么又醒了?”
身后,陆嫁嫁的声音响起,带着微微的责备,在夜色显得格外清晰。
手中的纸鸢忽地变作了一条鱼,游曳入了大雨构筑的海里,去往幽月湖的方向。
“窗户没关好。”宁长久说着,掩上了窗,平静地走回了榻边,哄了陆嫁嫁一会儿,然后一同合衣而睡。
宁长久却无法成眠。
他在纸鸢上看到了一个名字。
那个名字在被自己看到后便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
但他依旧看清楚了。
他知道,那是师尊的名。
叶婵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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