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时捷卡宴极速地汇入车流,很快就消失在了文杰的视线范围。
车子里,两个大男人陷入了沉寂。
贾楠的眼角余光看得到开车的贾林。
贾林目视前方,专心开车的样子。
可刚刚路口的红灯,贾林仿佛没有看到,全速冲过去的。
那个冲自己吼,替自己担忧的父亲死了。
贾楠在心底里恶狠狠地诅咒着。
在车子拐到辅路上时,他冷冷地抛出一句话:“停车,让我下来。”
贾林心事重重,继续开车,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
“贾林,你停车”
贾楠总是这个口气跟他说话,他也见怪不怪了。
他“刹”地停下车,扭头盯着贾楠那张跟自己酷似的面孔:“下车可以,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答应爸爸。“
“老老实实去华海上班我不是已经去了吗“
贾楠不以为然地说。
“儿子,你难道不懂吗我并不介意华海。“
贾林狠狠锤着方向盘,刺耳的车喇叭声响起,引来路人的厌恶和非议。
贾楠思索了片刻:“别又让我跟你去南方,我不去,市挺好的。我妈妈,我哥哥都死在市。我要留下来陪他们。”
贾林一阵无语。
正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亲生儿子就这样跟他讲话,什么词锋利捡什么词朝他招呼。
他还不能生气,陪着笑脸人家还不理不睬呢。
摆臭脸更没人看了
他其实就是想让贾楠跟他一起南下的。
他是从n市起家的,那里有他的产业,繁华地段的商铺也投资了几处。随便贾楠想做什么,都可以满足他。
显然,贾楠不会跟他离开市。
每次贾楠提到他母亲,他哥哥,贾林总有种无言以对的尴尬和难过。
贾楠知道他的痛处,所以每次都要捅几下。
这一次亦然,听到贾楠提起了自己的母亲和哥哥,他沉默了。
他心烦意乱地从兜里摸出火机。
在手上心不在焉地摆弄着火机,盖子打开,合拢,再打开,再合拢。
盖子每次合拢,都会发生清脆的撞击声音。
有点像贾楠儿时最喜欢玩的拨浪鼓。
那时候,贾楠用胖嘟嘟的小手转动拨浪鼓,拨浪鼓摇晃着脑袋,发出有节奏的撞击声响。
贾楠都会开心的大笑。
贾林那时候年轻气盛,作为全村最靓的仔,整天窝在家里,农活又不想干。
看着家里揭不开锅的状况,老婆连着生了两个儿子,不赚钱难道要等着喝西北风吗
那时候,贾林没心情陪着贾楠玩,他烦闷地把七八个月大的贾楠推一边去。
想着想着,内心中的愧疚更浓烈了,他确实对不起家庭,对不起自己妻子,和两个儿子。
他口气软了下来,把脸凑近贾楠。
窗外的灯光照在贾楠线条流畅的面孔上,像极了最初到n市打拼的自己。
面对着大城市的灯红酒绿,显得茫然无助。
“儿子,你不跟我南下也行。不过你不许再见那个文杰。”
贾林眼眸微微有点红,显然情绪有些激动。
贾楠扭头看向贾林,想确定他没有在开玩笑。
不见文杰,这叫什么请求呢
只见贾林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眸此刻却笼罩着一层水雾。整个人也因为情绪激动而涨红了脸。
看来,是动真格的。
贾楠盯着贾林看了一瞬,就调转了脸,看向前方。
冷冷地回复道:“不行,明天必须见他。不但见他,我还要”
我还要手刃了他。
最后半句,贾楠没有讲出来。
他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为哥哥复仇。
为哥哥复仇是他自己的事情,与贾林无关。
他可不想贾林扯进来,搞什么帮他报仇啊,帮他抵罪啊之类的恶心事情。
那样会让他全然没有复仇的快感,
他可不想成全贾林,让贾林逮着机会弥补当年的过错。
他要让贾林永远欠他们三个人的,永远活在痛苦和内疚之中。
“不你不可以再去见那个文杰了”贾林不容置疑地说。
贾楠拉开车门,跳下车,冲着贾林毫不客气地说:“谁用你管”
银色地卡宴开走了,开走的样子很嚣张。
一路加速,遇到红灯都不说停下来。
不知怎么,文杰不喜欢这个开卡宴的男人。
若是如他所猜,那个男人是贾楠的父亲。
那么,他不喜欢贾楠父亲。
浑身上下透着金钱的腐臭味道。
以为自己多么有钱有势,其实还不就是金钱的奴隶啊。
虽然他这种**丝,想去给金钱大佬当奴隶,大佬也未必愿意。
这并不妨碍他鄙视这种带着铜臭味道的人。
明天,贾楠家别墅。
势必有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贾楠可不是正人君子。
他什么手段都用。
还是有必要准备一下的。
具体准备什么,还没太想好。
就如同他没太想好自己这会儿要去哪异样。
既然没想好,索性就沿着街道走着,脑子里一会儿浮现刚刚卡宴上的中年男人,一会儿出现贾楠的面孔,似乎还有什么在眼花缭乱的转啊,转啊
他闭上眼眸,沉淀了一下心绪,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沿着那条街走到了十字路口。
对面红灯亮起,文杰站在路边看着面前疾驰而过的车子,有种茫然的感觉。
他扭头朝身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