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新任城主崔颢叹了一口气,摆摆手。
韩、邰两人的尸体,盖着白布,就被抬了下去。
“爹,孩儿亲眼见证了整个经过,是邰玥姿两人,太过骄横,自以为是来自于大城市的高等学院天才,不将云梦城的人放在眼里,毫无缘由地去招惹林北辰,结果踢到了铁板,但这件事情,我们要怎么交代?”
崔明轨有点儿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母亲早亡,父亲将他从小带到。
父子相依为命。
他清楚地知道,父亲这一次能够得到城主之职,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一上任就遇到这种头疼的事情,怕是又要几天几夜睡不着了吧。
“呵呵,交代?交代什么?”
崔颢英俊清癯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你啊,年纪轻轻想太多,为父为现在,已经是一城之主,不是以前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毫无缘由地去招惹林北辰?呵呵,真的是毫无缘由吗?他们又不是小孩子,岂会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不该做,自己做出的选择,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韩家和邰家要追究,越是去追究林北辰的责任,与为父何干?”
崔明轨愣了愣。
父亲的反应,令他很意外啊。
“爹,话是这么说,但孩儿总觉得,这个林北辰,狂得太过了,您的接风宴上,他都敢丢掉请帖不来,现在又在城中杀人,是个刺头,难道真的不敲打一下他吗?”崔明轨又问道:“起码表现一下您的姿态啊,如今卫名臣势大,如日中天,他这些日子,已经将风语行省年青一代的强者,挑战击败了二十一人,明显就是在造势了,怕是卫家又要出一个卫相级的人物了,此时,您不站队吗?”
“你这孩子,不要老是去想这些老气横秋的事情,明明只是一个少年,却把自己表现的像是耄耋老人一样,非要去琢磨朝政上的事情,”崔颢笑了笑,道:“为父倒是希望你能够像是林北辰那样,少年热血,恣意意气一些,才不负这青春年华。”
笑着训了儿子两句,崔颢又接着道:“你只看到了卫名臣一系的强势,却没有看林北辰身后的潜力,你当真以为,战天侯死了,他身后的势力,就彻底瓦解了吗?”
“孩儿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但听说林北辰已经拒绝了笑忘书等人的拉拢,破口大骂,骂的那些主动找上门去战天侯余党们,心惊肉跳,尤其是【血手魔屠】鹰无忌,更是被气的背地里骂了无数次‘如此不可教’……”
崔明轨道:“林北辰已经和战天侯幸存的势力彻底割裂了啊,难道……他们只是演戏?”
崔颢笑了笑,示意儿子座下,才徐徐地道:“是不是演戏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笑忘书、鹰无忌等人,从来都不是战天侯一系的中坚核心力量,他们目光短浅,看到林北辰成了神眷者,就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携裹林北辰来撑起一方势力,呵呵,想的太天真了,他们的分量,还不够!”
崔明轨惊讶地道:“笑忘书是如今的风语行省第一行政官,鹰无忌更是警务厅排名靠前的厅长,这样的人物,都不算是战天侯一系的核心人物?”
“你呀,还是太年轻,不曾经历过战天侯最辉煌刺目的时代,不知道这位敌国军神真正的可怕,没有看过当他力挽狂澜,凯旋班师时,无数追随者和拥趸列队百里欢迎的场面……”
崔颢说着,仿佛是陷入到了一段悠远的记忆中,脸上浮现出一丝若隐若现的震撼之色。
许久,他才叹息道:“在最巅峰的时候,帝国中有无数的年青一代官员,都是战天侯的拥趸,以他为偶像,疯狂崇拜,战天侯剑锋所指,无数人愿意舍身忘死地发起冲锋……战天侯林近南超越了同时代其他九大名将太多太多,那个时代,笑忘书给战天侯提鞋都不配。”
崔明轨脸上也浮现出了惊讶之色。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父亲,用如此推崇的口吻,去描述一个人。
仿佛在这一瞬间,连他都能够看到那位站在神话巅峰的战神,剑锋所指,所向无敌的样子。
这些事情,也是他第一次听说。
“可是……后来,为什么到了我这个时代,战天侯的影响力,就不如您那时般显赫了呢?”
他忍不住问道。
崔颢叹了一口气,道:“也许是因为英雄总有老去的那一天,也许是斩不断的情思,又也许是刻意收敛光芒,甚至也许是盛极而衰……总之,战无不胜的神,也有走下神坛的那一刻。”
崔明轨听了父亲的这些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战天侯的故事,很多人都知道。
但这些极致辉煌的传奇,却仿佛是已经过去很长年代了。
尤其是随着结束了他战神生涯的最后一战,以惨败画上句号,整个人也成为了帝国的罪人,一下子就让昔日所有的荣耀和辉煌都化作灰土飘散。
污点遮盖了荣耀。
让许多后来者都产生出了一种‘所谓战神不过如此’的错觉。
崔明轨甚至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自己的父亲,似乎也是战天侯的拥趸之一。
“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战天侯是帝国第二位战神,在他的背后,曾经有一位同样战无不胜,同样光耀一个时期,压得同时代两大帝国战将都喘不过气来的一代战神,而这位一代战神与战天侯之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