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次的拦路行动,曦妃仙似乎有着不同的意见,便见她双唇几乎纹丝不动,将声音压得极低,道:“我有一事不解,为何不干脆让他过去,反正那东西已经…”
苏异目不斜视,同样不动嘴巴,用鼻子发声,道:“我当然也想过这个问题,既然你我都能想到,你们的宁宫主会想不到?那她为何随随便便就放了老东西进神宫?”
曦妃仙皱起眉头,陷入了苦思。
只能听见一阵嗡嗡耳语声的魏老妖很快便失去了耐心,再次捏起拳头朝着窃窃私语的三人走去,一边笑道:“你们几个小崽子说什么悄悄话呢,当老夫不在…”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魏效儒突然往横里挥出一拳,这回不是偷袭,而是挡下了一道突如其来的雷光。
他的拳头上冒起了一缕白烟,但不痛不痒,毫发无损。
魏效儒停下了脚步,看向单手结印,嘴巴尚未闭合,嘴角处还有电弧跳动的苏异,惊喜道:“风雷之术…小子的仙法造诣不差…”
依旧是别有居心的称赞,对于猎人来说,猎物自然是长得越膘肥越好。
那小子专注于咬耳朵之余还酝酿了一道仙法,用的还是单手起印,比起双手并用要难上百倍,非天赋奇佳者无法办到,更别说像他这般信手拈来了,这着实是令人眼前一亮。
想到这,魏效儒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便落在了苏异另一条弃而不用的手臂上,当即笑道:“你小子定是干了什么坏事,让人打断了一只手吧?两只手你尚且奈何不了老夫,如今只有一只手,你又能做什么?”
只有一只手可用,这倒确实是个问题,但并不是最严重的问题,好在脑子不大够用的魏老妖不仅并没有发现这条肿胀手臂上的秘密,更没有细想,苏异便松了口气,不动声色道:“这就不老前辈挂心了…”
话未说完,便见魏效儒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见,苏异眼神一凛,沉肩撞开了驹铃,接着扯起曦妃仙的手腕遁入人间道,在瞬息间爆退而去。
三人刚退开,魏效儒便现出了身形,一脚落地,将坚硬的青石板踩出了一个坑。
得亏这老东西不是仙修,否则这一脚若是再借上天地之力,苏异三人就算不死也得赔上半条命。
趁着这会远离老妖,曦妃仙延续了方才的话题,问道:“依你的意思,宫主正是因为知道你会出手阻拦,所以才故意放任他闯进来的?”
聪明的曦妃仙很快便猜到了关键之处,目前神女宫的实力断层断得厉害,金仙境的宁昭棠之下,也就只有一个苏异能打了,而且宫主她老人家对苏异的偏见颇大,能毫不痛心地让人家去送死似乎也说得过去。
苏异点了点头,说道:“一旦朝天阁发现那东西不见了,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查到我头上来,宁宫主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也知道我会出手,所以…于我而言,必须想尽办法拖时间,至少得等到我炼化神念,到时他们自然就拿我没办法了。”
不过丧心病狂的炼格台老妖要抓自己回去做研究的心是不会因任何事情而改变的,苏异在心里补充道。
曦妃仙对宁宫主的“老而弥奸”又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眼见三个年轻小辈退得远远的,魏效儒倒也没有在意,自顾朝神宫深处走去,悠然道:“你们既然肯让路,那老夫便不跟你们计较了。”
主次之分,他还是看得清的。
此时伫立于神宫某个偏殿上的那道金光终于有了变化,原本浓郁的光华飞快地黯淡下去,仿佛被吸入了那偏殿之中,接着便见青色的瓦顶突然破裂开来,一颗头颅缓缓浮现,殿中的神像冲天而起。
神威蔓延,就连金仙境的魏效儒也忍不住驻足仰视。
那是一尊十余丈高的女子神像,身着罗裙,面容清秀,仙簪云鬓,一手掌心向上托于腹前,另一手捏着莲花印。
当金光消失殆尽时,神像身上的金漆开始褪去,换上了玉瓷般的素色衣裙与肌肤,双目缓缓睁开。
降世的天授神目光扫过神女宫,瞥了一眼魏效儒,最终落在了大殿前的两位老妖身上,接着开口说话,神音如天雷轰鸣,问道:“来者何人?”
不苟言笑的屈成煜脸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抖出了藏在袖袍里的双手,朝神像一拱,朗声道:“云霜仙子,可还记得在下?”
“云霜仙子?”苏异诧异道:“怎么不是天慈母?”
“神女宫供奉的虽然是天慈母,但真正开宗立派的其实是云霜祖师,这与太鄢山不同,而且天慈母并不擅斗,能不能神降都不一定…”
此时的曦妃仙尚有些困惑于拦路的问题,简单解释过后又问道:“可是宫主凭什么觉得你能够拦得住一个金仙境?这很不合理…”
曦妃仙自然不是瞧不起苏异,而是觉得这事太过匪夷所思,让苏异从魏效儒的手底下自保逃命或许不成问题,但要拦路就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
她终究还是不认为自家宫主会是那种无情狠心之人。
苏异将目光从云霜仙子转移到了宁昭棠身上,凝视着她,沉吟片刻后说道:“或许你们宫主当真觉得我能办到呢…说起来,要拦下魏老妖,我并非半点法子都没有。”
他猜测宁昭棠一半是出于公报私仇,另一半是出于对自己的了解,方才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你说的法子是六道神通?”此时驹铃也凑了过来,问道。
苏异说有法子那就是有法子,他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