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原本以为将那头凶兽关在门外便能万事大吉,却不料屿山陆的决心竟如此之大,不惜痛下血本,宁愿损耗修为牺牲掉一具分神掩人耳目,也要闯进天清殿中去取那什么典籍。
此时的屿山陆显然是已经受了那分身的影响,脸色并不好看,但眼里却满是兴奋,距离自己梦寐已久的典籍仅剩最后的一步,心情如何能不激动,便忍不住叹了一句:“果然还是楼先生靠得住啊!”
他的身旁还站着另一个人,戴着鬼脸面具,赫然就是楼古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混到这地方来的。
山人硬抗着一身的伤势费了大功夫施法,没曾想最后反而将龙已还三人挡在了外头,成全了屿山陆那厮,他气得头昏脑涨,当即纵身跃下,朝底下的两人攻去。
屿山陆虽然状态也不大好,但却也远比山人强,抬手与他对了一掌,便将他的身子打得倒飞而去,被伏绫的蛇尾凌空卷住,方才不至于伤上加伤。
楼古咢倒是滑头得很,和屿山陆走到一起也不过是利益驱使而已,此时趁着两人换了一掌的功夫,已然朝门洞大开的天清殿闯了过去,还不忘假仁假义地提醒道:“国师,抓紧时间找东西吧!”
屿山陆也是个老狐狸了,知道他没安好心,却还是应了声“娄先生说的是”,接着紧跟而上。
苏异看在眼里,但苦于无暇分身,若不稳住这山体,不仅天清殿要毁于一旦,底下的人只怕也会被尽数活埋,而且话又说回来了,就算让他腾出手来,又如何能挡得住两位金仙境,此时除了干着急之外,还真没有别的办法了。
就在屿山陆两人正要迈过那道门槛时,却忽见一道红光从天而降,当中伸出来两只爪子,直取他们的天灵盖。
两人识得厉害,知道不能硬闯,只好暂且后退了数步。
那红光落地之后,终于得以看清里头的人影,竟是前不久才离开的魏效儒,此时去而复返,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便听他冷笑道:“澭泽贼人果然是贼心不死,还有你…咱们日事后再好好算账。”
后面那句是对楼古咢说的,魏效儒似乎是知道这个冒牌大当家的真实身份,但出于某种顾虑,却不愿当众明说。
“对不住了,老前辈…”楼古咢朝他拱了拱手,笑道:“这里面的东西实在是吸引人,今日我是志在必得了。”
“笑话!老夫岂能让你们得逞!”魏效儒哼笑道。
屿山陆却不多废话,以他现如今的状态,实在无法应付再多的人,只怕得在后面三人赶来之前解决,便径直朝天清殿闯了过去。
魏效儒见屿山陆不偏不倚往自己身上撞来,以两人之间实力与状态的差距,这无异于找死,可他见识过老狐狸的狡猾,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便是丝毫没有掉以轻心,全神戒备。
然而魏效儒似乎还是低估了老狐狸,未等屿山陆近身,一旁便有一条硕大的手臂陡然冲破了山壁,飞速朝他探来,气势犹如雷霆万钧不可阻挡,一下便将他抓在了手掌之中。
这显然就是屿山陆的杰作,此时的他身子一矮,刚刚好避开了那条手臂,接着急射而出,终于投入到了天清殿中,尚比楼古咢还要快上些许。
却说这一只杀了魏效儒一个粗手不及的大手,正是属于元君的神像,那位致使的李必辛陷入癫狂的始作俑者是谁,此时已然不言而喻。
神像这一下撞在了山腹上,险些将整座山都给推倒了,屿山陆有肆无恐,胡乱施为,倒是苦了拼命稳固山体的苏异,差点没坚持住,气得在心里头直骂娘。
此时的归阳子一直游走在神像的头顶上方,试图与李必辛的神念沟通,只不过显然没能奏效,否则也不至于被屿山陆利用,成为攻破天清殿最后一道防线的利器了。
跟随神像一起倒向了天清殿后,归阳子瞥了一眼那大开的门洞,却没有追进去,转而对山人说到:“便由得他们去吧,先稳住李必辛要紧!”
苏异却知道师尊这话说的一半是事实,另一半则是无可奈何,保住整座太鄢山和守住那不知名的典籍,哪一个更重要是显而易见的,但两权相害取其轻也实是无奈之举,谁又不想当赢家通吃一切呢?
此时龙已还三人终于赶了过来,看到众人面色都不大好,又不见了屿山陆那家伙,自然也就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龙已还和荆无偿先前帮着苏异拖住了屿山陆,已算是仁至义尽,甚至称得上乐善好施了,此时却是再没义务去阻拦屿山陆抢夺经书典籍。
裘渡怒气难平,第一个冲入了天清殿中。
从那大手中挣脱出来的魏效儒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气势汹汹地要去找屿山陆算账。
片刻过后,便见屿山陆和楼古咢从那大殿中闯了出来,手中各自多了一个小包裹,显然是终于得手了。
只不过两人身上添了许多伤痕,气息也比进去之前要萎靡得多,看来是在裘渡和魏效儒的手中吃了不少苦头,但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他们眼中的兴奋之色。
出了大殿,前有堵截,后有气势汹汹的追兵,屿山陆却是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发出了一声响彻山野的长啸。
接着便见那原本已经变得十分稀薄的雾气陡然又变得浓厚起来,更胜从前,让人几乎看不清事物。
蚀蜃妖也开始发力作乱,无数触须四处乱扫,在一片浓雾中如鱼得水,叫人防不胜防。
最要命的还是李必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