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怒气冲冲的回到秦府,在临进门的那一刻,她想到了什么,努力调整好表情,缓步往秦老夫人的院子里走,给大病初愈的秦老夫人请安。
今日休沐,秦淮正好也在。听到丫鬟进屋禀报说云氏来了,他的神情没什么变化,秦老夫人却急声问道:“就她一人?”
丫鬟回了一声是。
“哼,蠢成这样,谁稀罕认她。”秦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当着丫鬟们的面刺了云氏一通:“笑笑定是猜到她干的蠢事,才不肯认祖归宗!”
说罢,见儿子眉头蹙起,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本想让丫鬟把人打发走,想了想还是说道:“让她进来。”
丫鬟得命,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云氏就进来了。见秦淮竟然也在,她的脸上露出喜色,又敛住几分上前给秦老夫人行礼:“娘,媳妇给您请安了。”
秦老夫人不想跟她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见到笑笑了?这孩子可有说几时回来?”
云氏闻言,不禁又想起了秦笑笑对她的冷嘲热讽,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死活咽不下去。她忍了忍,露出一副伤心的模样来:“娘,都怪我没有,没能说动笑笑,她、她不肯回来……”
即便料到秦笑笑不肯认祖归宗,听她这么说了秦老夫人还是很难受:“不肯回来啊……孩子受了大委屈,差点让那黑心肝的害了命,心里定是怕的。”
云氏不自在的低下头,哪怕她跟云妤断绝了姐妹关系,可是在旁人眼里云妤依然是她的娘家人,娘家人做出这等恶事,她面上哪有光。
这也是她被其他官家夫人嘲笑的原因之一。
“笑笑有跟你说什么话儿?你说来让老婆子听听。”秦老夫人想知道孙女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是铁了心不肯认祖归宗,还是委屈未消暂时不肯。
云氏自然不会打自己的脸,原模原样的把秦笑笑的话说给秦老夫人,她在心里美化了一番方开口道:“娘,笑笑只道秦家对她有养育之恩,若是认祖归宗那秦家夫妇便没有孩子奉养终老……还说咱们两家都姓秦,逢年过节拜的是一个祖宗,认与不认没什么关系。”
她这么说有自己的思量,秦笑笑不肯认祖归宗,也不会认她这个娘,但是她需要一个孩子来堵住所有人的嘴。
正如她所言,两家都姓秦,只要对外有个合理的说法,就不会有人闲的没事干,去追究秦笑笑姓的是哪个“秦”。
“听着是没错……唉,知恩图报,是个好孩子!”秦老夫人一声叹息,心里却愈发觉得孙女样样好,人品心性没得挑。
如此她心里也是欢喜的,觉得孙女的态度有所软化,兴许过阵子就会松口认亲。
一旁的秦淮却是知道云氏说谎了,他没有拆穿,默然无语。
“行了,你来回奔波也累了,赶紧回屋歇着,这儿不用你伺候。”秦老夫人挥了挥手,不想继续对着云氏这张脸:“以后你莫要轻易找她了,免得她为难。”
云氏巴不得如此,连声应道:“是,娘。”
说罢,她抬眼看了看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的丈夫,想同他一道出去,说几句知心话。
秦淮似乎没有发现,低眉看着茶盏里栩栩如生的茶叶,没有正眼看过她。
云氏心里难受至极,有心唤一声又怕他给自己没脸,只能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这一幕,秦老夫人看在眼里,说道:“淮儿,既然你对云氏没有夫妻情义,干脆给她一纸休书放她回云家,若是有人以你岳父对你有恩一事骂你忘恩负义,你只管往娘头上推,娘替你担下了。”
她土埋脖子的人了,用不着那些虚名。早知道有今日,十年前她就该做一回恶人,强逼着淮儿把云氏休了。
秦淮摇了摇头:“娘,笑笑一个女儿家,若是有个被休弃的娘,于她的名声不好。”
秦老夫人先前没有想过这一茬,听儿子这么一说她也觉得不妥,又问道:“那你后半辈子就跟她这样凑合过?”
秦淮笑容很淡:“之前十几年这般过了,再过上几十年也无妨。”
秦老夫人懵了,她一直以为儿子被相貌平平的云氏迷了心窍,十几年来不纳二色,原是她看错眼了?
秦淮没有解释的意思,继续说道:“云氏不难缠,这些年将府里打理的不错,到底少不了她。”
秦老夫人心疼坏了,劝说道:“淮儿,以后的日子长着,你跟前没个知心人怎成?要不娘给你……”
“娘,不必如此。”秦淮打断了她的话,神情有些无奈:“平日公务繁忙,陪您的时间都少。再者后宅人多,是非便多了。”
秦老夫人觉得不妥,只是见儿子坚持,她也不好再劝,只好说道:“娘不勉强你,若是哪天你有合心意的姑娘,娘再为你安排。”
秦淮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秦家人不急着秦笑笑成家,就是想早日把亲事定下来,再缓个两年办喜事。于是秦山在秦老爷子的示意下,花重金寻了两个靠谱的媒婆,让她们务必给他找个合心意的女婿。
秦笑笑知晓后心里发虚,对老父亲说道:“爹,这事儿不急,过阵子再说罢。”
秦山拍了拍闺女的脑瓜,意味深长的说道:“拉不拉屎另说,咱茅坑一定要占好。”
秦笑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脸都红了:“爹,咱说话能文雅一点吗?”
秦山理直气壮的说道:“你爹没念过书,不知道啥叫文雅。反正这话糙理不糙,你乖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