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刘禹听了胡三省的述说,表情就是一滞,伯颜的使者通过东门进了城,此刻就在帅司衙门,不过他并不是来劝降的,而是想为那几十个战死的蒙古人赎回尸首。
对于这些尸首,刘禹是无可无不可,在他心目中,死去的鞑子就是好鞑子,能拿去换点钱财自是最好不过了。只是这首级是要拿来叙作军功的,这么拿去了,会不会寒了将士的心,他有些没有把握。
“这样,如果太守同意了,现在某就去着军中司马来登记,验过首级后再拿去交与鞑子,如何?”听了刘禹的疑问,胡三省想了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如此也罢,只是这赎金还要再商量,除了钱物之外,某还有一个条件,若是那使者能答应便成,如若不然,就无须再谈了,还要烦请身之辛苦一趟,某在此静候。”
刘禹的条件说起来也很简单,他要求伯颜放他的几个人出城,前往江北扬州地界。至于做什么也可直言相告,就是为了去求援军,实际上是为了与对岸已经进驻真州瓜步的李庭芝部取得联系,以便能通过对讲机协调两军行动。
当然这些人会先到扬州,再绕去真州,为的也是迷惑敌人,计划能不能行只能靠天意了。本来刘禹可以通过传送门自己去,可他基本上不认识李庭芝,无法确定是不是能安全,所以他也不想冒险,伯颜既然有求,那就不妨利用一下。
胡三省再次返来的时候,刘禹就知道事情已经谈成了,不得不说伯颜真是有钱,每具尸首开出了一百金的价钱,这就是几千金了。刘禹可不会要什么交钞,须得是真金白银才行,今天天色太晚了,时间也约定在了明天白天。
“今日真是凶险啊,太守,招讨着我嘱咐你一句,你是一军主帅,决不可再行这冒险之事。”在制司衙门里看到送来的战报,汪立信等人都心有余悸,不论是城门失守还是刘禹身亡都是无法接受地,因此胡三省向他提了一句。
“事急从权,当时那种情形,没有办法多作考虑,确是刘某的不是,累得大伙担心了。”刘禹心知老人家是为了他好,也不解释,爽快地认了错,胡三省只是点点头,便将话题转到了袁洪的伤势上面。
北门的事情已经差不多完了,刘禹与胡三省骑马赶往慈恩局,袁洪当日在城下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就直接送到了这里,刚进院门,就发现这里满是人流,今天送来的伤者有点多,院中人满为患,已经住不下了。
袁洪受的是内伤,当时被重击之后口吐鲜血,经过一番救治已经醒转,刘禹看到他那苍白地毫无血色的脸,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这种内出血,古时又没有办法照片和开刀,基本上只能靠养,这就不是短时间的事了。
在得到确实没有生命危险的保证之后,刘禹命人将袁洪用软轿送回他在城内的家,并派了一个大夫跟随而去以防不测。与院中执事一起送走袁洪,老郎中便向他诉起了苦。
“太守,院中床位已经用完,今日还是将一些较轻的伤兵送走才多收治了一些人。可你也看到了,还有伤兵只能住在廊下,甚至是院中,此事还望太守斟酌。”
刘禹闻言也有些伤脑筋,为了安置饥民,城中可以利用的地方都已经用了,现在除了城北的行宫已经没有什么空处可用了,他看着同来的胡三省,胡三省思忖了一会,开口说道。
“确无他法,不如在广播中告知城中百姓,有愿意接收伤员者给些粮米,或许会有去处也未可知。”胡三省给出的办法让刘禹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当年红军根据地时的做法么,军民鱼水情啊,这个可以有。
“好主意,明日便让映红播出,战士为民受伤,理应得民庇护,我相信建康的百姓是有觉悟的。”一不小心刘禹的口中又冒出一个现代词汇,好在胡三省等人也没留意,两人都点点头。
计议已定,两人便从慈恩局离开,刘禹要赶回府衙去为明天的广播写稿子,胡三省则是回了帅司复命,两人在行宫前的街上分了手,各自走开。
刚跨进府衙的大门,刘禹就瞧见了雉奴,她正靠着一棵树背哼着曲儿,刘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出其不意地拍了她的肩一下,结果小萝莉一个矮身扫腿就将刘禹放倒在地下。
“哎哟,是我。”被摔得屁股生疼,刘禹赶紧大声叫了一句,雉奴已经两腿错步扎开,手中执着一柄利刃,听到他的声音,急忙收起武器,一把将刘禹扶起来。
“你......今日那歌唱得极好,红姐儿啥时候教与你的,怎的我都不知道?”看着小萝莉低眉顺眼地站在自己面前,刘禹到口的责备话也转了风。
雉奴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眼神发光,显得很是高兴。回想自己刚才的举动,又有些不好意思,神色数变,刘禹好笑地拍拍她的头盔,径直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四月中旬的建康城,天气已经有些微热,横贯全城的秦淮河边,趁着清晨的凉意,许多妇人都早早地端着木盆来捣洗衣物。过了一会儿,河边就响起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各种八卦新闻随着这些妇人的口角四处飞散。
河边一带林立着许多独立的小楼,每座楼下都是不大的院子,只有到了临街之处,才会出现大幢的连宅高楼,这里便是所谓“风华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的胭脂巷,延绵的战事倒底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整条巷子静悄悄地,浑不似往日奢豪恩客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