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李东阳轻叹一口气,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看出了李兆同存在的问题,却没有及时指出来,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结果现在问题越来越严重。
只希望,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吧!
“兆同,股交所是新事物,爹提不了建议,这个需要你自己来管;
环球书院你已经起步了,两个总院的建设需要一定的时间,可以先缓缓;
你买地皮和建造的队伍,可以合并管理;
大明海事今天才成立,抽调的匠人距离到来也还有一段时间,也可以先缓缓;
但是密云矿业,你必须尽快找到负责人,提上日程了。”
“嗯。”
李兆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面对李东阳,露出笑容:
“爹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李东阳作为内阁阁老,茶陵诗派的核心人物,所知道的人才必定不少,如果他能够推荐一二,那么李兆同的工作可以好做很多。
“兆同,你作为圣人老子的传人,你可知道关西夫子薛敬之?”
李东阳仿佛早就知道了李兆同会找他要人,所以他也是微笑着回答。
“薛敬之?”
李兆同愣了愣,他当然不知道此人,不过不要紧,他有系统。
【系统,薛敬之是何人?】
【请支付1天。】
【扣吧,快说!】
【薛敬之(1435年-1508年),哲学家,关学重要传人,信仰老子,代表作品《思庵野录》等。】
“关学?”
李兆同沉吟起来,这关学可是儒家理学学派之一,创始人是横渠先生张载,也就是那个提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张载。
这个学派特别注重“通经致用”,是一个很注重实践的学派,有别于程朱理学,北宋名将种师道就是这个学派代表人物之一。
可这薛敬之,竟然还信仰老子,要知道关学创始人张载对佛道思想可是持批判态度啊!
李兆同不理解这个薛敬之是怎么样一个人了。
于是,他只好小心地组织语言,皱眉问道:
“爹你说的可是那个信仰老子的关学大家?”
“嗯。”
李东阳点了点头,继续道:
“薛敬之从金华同知的位置上辞官了,他如今正在返回家乡关中渭南的途中,途径京城,恰巧就在京城内,你明日可持我写的拜帖去拜访他。”
李东阳推荐关学传人其实挺有道理的。
关学注重实践,这个学派的人,说起来还真的挺适合给李兆同干活。
可是,人家薛敬之堂堂大儒,又怎么会给李兆同一个无名小卒干活?
就算他爹是阁老也不能这样吧!
另外,薛敬之也年纪大了,李兆同还有点看不上他呢!
于是,李兆同说了心中的疑惑。
“你个混小子,谁让你去找薛敬之给你干活了?”
李东阳笑骂一句,没好气地说道:
“我让你去拜访薛敬之,是想让你看看薛敬之有没有好的人才推荐给你,他门下弟子众多!”
“哦。”
李兆同恍然,然后不知满足地说道:
“那爹你的茶陵诗派人也很多啊,就没有人才推荐给我?”
“你要那些天天沉迷于吟诗作对的人物作甚?”
李东阳还是很清醒的,虽然他是茶陵诗派的核心人物,茶陵诗派的人都是他的追随者,他的粉丝,可他却很清楚:
茶陵诗派的那些人,有实干本领的只是少数,而且这些人都有自己的事业要忙,不可能给李兆同干活;
剩下的人,都是些沉迷于风花雪月、吟诗作对之辈,这些人,写写诗词、文章还行,要是让他们做实事,那还是算了吧!
所以李东阳反问李兆同。
“哦。”
……
次日一早,李东阳出发前往甘州。
走的时候,李兆同给了他一个锦囊,让他交给王越,然后,李东阳的车队就渐渐消失在了李兆同的视野当中。
等到看不见了李东阳车队的影子,李兆同也不拖延了,他不知道薛敬之会在京城待多久,所以他带好礼物和李东阳写好的拜帖,赶忙前往薛敬之下榻的地方——
渭南会馆。
这是由渭南当地缙绅和富商出资建立的,他们渭南人的居停聚会之处。
京城里,有大大小小几十处这样的会馆,都是各地缙绅和富商出资建立,用于接待他们各自地方进京的同乡的。
渭南会馆内,薛敬之和他的弟子们独占了一个院落。
“老师,李东阳之子李兆同前来拜访您,这是李阁老亲笔书写的拜帖。”
追随薛敬之一路从金华来到京城的陈聪将拜帖递给了盘坐在榻上给追随而来的众弟子讲学的薛敬之。
“李东阳之子?”
薛敬之愣了愣,他不敢怠慢,停下了讲学,赶忙让陈聪去把李兆同邀请进来。
毕竟,这可是持着阁老亲笔写的拜帖前来拜访的阁老之子。
很快,李兆同就来到了这间房间,见房间内人多,他也不紧张,直接朝众人拱手道:
“见过薛公,见过诸位兄台。”
“嗯。”
薛敬之微微点头,然后邀请李兆同坐下,才道:
“李公子找薛某有何要事要干?我看李公在拜帖里说,这件事情还很重要。”
“确实很重要,尤其对学生而言。”
李兆同接过陈聪递过来茶水,道了一声谢,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