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瓜要不要?比之前的好吃。”
“要。”
“回头我让阿姨多买点儿。”程夫人问,“什么时候回家?”
程湛兮心算了下,说:“快放寒假了,还有十来天。”
“票买好了吗?还是家里给你安排专机?”
“我自己买机票就好,不用浪费钱。”
程夫人用纸巾按了按几乎没长皱纹的美人眼角,低泣道:“女儿长大了,都知道给家里省钱了。”
程湛兮笑道:“妈,这段你在我三岁那年就演过了。”
程夫人看向丈夫和儿子:“我演过吗?”
两位男士非常有求生欲地一起摇头:“没有,第一次。”
程湛兮道:“我记错了,上回演的不是这段。”
程夫人很满意。
大家都很开心,聊到最后,程夫人表达了一番希望程湛兮早点回家的诉求,程湛兮的晚饭在聊天中不知不觉吃完了,乖乖点头应是,并当场买了机票。
程湛兮本来想问一下喻见星提到的,为什么没有听到退婚的消息,反正快回家了,干脆回家再说。她妈妈最多敢设计让她和卫小姐偶遇,瞒着她和卫家订婚是不可能的,她一点也不担心这件事。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对程湛兮来说更是如此,她拥有的爱太多太多,爱情从来都不能支配她的人生。和家人聊完视频,程湛兮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在日历上圈了回家的日子,心情既期待又复杂。
期待的当然是回家,复杂的是泗城的事还没有解决,郁清棠那里,她要是寒假就这样走了,恐怕会出现难以预料的变数。但她又不能一直待在郁清棠身边,她有她的家人、朋友和工作。
程湛兮把碗筷丢进洗碗机,洗干净手进了画室。
对着画布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儿,程湛兮才静下心,慢慢地沉浸到创作中。
出来后程湛兮滑开手机,11点的时候郁清棠对她说了句晚安,程湛兮进画室把刚画的一幅静物写生拍给她看,顺便提醒她上次在村子里给她画的肖像画颜料干了,周日回来可以到她家来拿。
睡前程湛兮电话骚扰了下喻见星。
“讲个笑话给我听。”
“你大半夜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这?”
“心情不好。”
“好的,我找找。从前有一个秃子……”
……
程湛兮笑得脸疼,打了个哈欠,道:“困了。”
“好嘞,兮兮晚安。”
“晚安。”程湛兮把手机锁屏,放到床头柜,关了卧室的灯。
一挂电话她又不困了,闭着眼睛辗转反侧,一把拉高被子将自己的头盖住,折腾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着。
周六她睡到中午才醒,起来刷牙洗脸,懒得自己下厨就出门解决了午饭,下午背着画架去了附近的公园,找了个风景好的地方写生,过了平淡无奇的白天。
晚上和郁清棠通了电话,问问她在家干吗,郁清棠说看书备课,买菜做饭,答得简略,通话没超过三分钟。
翌日是周天,郁清棠本该同所有的休息日一样按部就班,在老城区待到傍晚,吃过晚饭后坐公交车回去。
程湛兮提前让专人做了油画装裱,摆在画室接近门口的位置,方便她拿出来交给郁清棠。
就在这天,意外发生了。
下午三点,程湛兮在客厅看电视,手机铃声响起来。
程湛兮随意瞟了眼来电显示,连忙把手里的芒果放下,接起来:“喂。”
郁清棠道:“程湛兮。”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程湛兮:“我在,我在,你说。”
郁清棠坐在回程的出租车上,从接到消息起那刻就慌乱的心立刻静了下来,她握紧手机,低沉道:“向天游他们和人打群架,我在去派出所的路上。”
程湛兮瞳孔一缩。
什么?
“哪个派出所?”程湛兮把电视机关了,立即起身拿起门边挂着的大衣。
“新安派出所。”
程湛兮两只脚踩进鞋子里,推门而出:“你到哪儿了?”
关门的响动传进郁清棠的耳朵。
“刚过桥,大概还有半小时。”
“你别着急,我已经出门了,我离得近,我先过去看看。”程湛兮大步走进电梯,蹲下来把鞋穿好。
“好。”
“别怕。”程湛兮温柔安抚道。
“我没有怕。”郁清棠在那边低低地说。
“乖。”
“……嗯。”
程湛兮去了地下车库,把车开出来,朝派出所的方向驶去。
郁清棠握着手机,屏幕一直显示通话界面,没有挂断。程湛兮已经在开车了,她开车十分专注,郁清棠只能听得到对面通过蓝牙耳机传来的呼吸声,心情前所未有地安定。
程湛兮把车停在派出所门口,按住耳机说道:“我先进去,待会给你回电。”
“好。”
电话断了,郁清棠看了看外面倒退的街景,催促了句:“麻烦师傅再快一点。”
新安派出所大厅墙根处,抱头蹲了十来号人。靠左边的都是黑色短发,四个高个子,只有一个比较矮。靠右边的脑袋五颜六色,什么色儿都有,个子也参差不齐,纹身打耳钉,蹲在地上也掩不住痞气,嘴角衔着笑。
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沉着脸,在对他们进行口头教育。
程湛兮走进来,左右看了看,找到接待的警察问:“你好,这边是不是有人打群架,我是他们的老师。”
程湛兮被领到了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