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结束,这周末要开家长会,她需要提前准备好。
明天不能再跟程老师出去吃饭了,太耽误时间。
***
程湛兮做了个梦。
梦里她不仅抱了郁清棠,抱得紧紧的,而且还深吻了她,两个人你来我往,纠缠得难舍难分。
醒来觉得分外空虚。
卧室的自动窗帘打开,夜幕透出深蓝,天边隐约现出了一些光亮,即将破晓。
程湛兮睡不着,索性背着画架和工具下楼,去小区的天鹅湖写生。
太阳跃出云层,金色的阳光铺满大地,也将湖面照得灿灿生辉,一叶扁舟停靠在岸边,舟上的人刚刚结束完清晨的打捞工作,他穿着蓝色工服,戴一顶编织的帽子,手里提着一袋垃圾,正往岸上走。
有早起晨跑的居民路过这里,脚步慢下来,甚至停在她身后观看。
也有的见她貌美,一个人坐在湖边写生,用手机拍她。
程湛兮心无旁骛。
人来了又走,她从凌晨五点多画到上午九点半,活动了因长久保持一个坐姿而酸疼的脖颈和手腕,才把东西搬回去,放进画室里。
办公室的郁清棠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余光扫过顶部没有任何消息的通知栏,手指自作主张地点进了微.信。
程湛兮的消息还停留在昨天。
今早没有晨跑吗?
但都九点钟了,这个时间也该起来了,没有消息也不来上课,难道生病了?
最近流感多发,不少人都感冒了。
自己作为同事兼房东,需不需要问候她一下?
杨莉:“郁老师,程老师怎么还没来?”
郁清棠把手机锁屏,眸中的种种情绪归于平静,抬头道:“不知道。”
杨莉疑惑道:“你们俩不是住在一起吗?”
郁清棠没深思杨莉为什么知道她们住在一块,也没想过此住在一起非彼住在一起,依旧摇了摇头。
杨莉心说:闹矛盾了?
程湛兮上午有体育课,不是七班的,而是另一个班。预备铃打响,她人还是没到。
郁清棠给她打了个电话。
程湛兮接起来,声音带喘:“喂。”
郁清棠说:“你上午有课,记得吗?”
程湛兮道:“记得,我在去操场的路上。”
郁清棠微不可见地皱眉:“你已经到学校了?”
程湛兮说:“是啊。”
郁清棠默了一秒钟,说:“没事了,程老师上课吧。”
程湛兮说:“好的。”
郁清棠挂断了电话。
郁清棠发了会儿呆,方动作迟钝地拿起手边的钢笔,从堆在案头的作业本上拿下一本,翻开批改。
她像是年久失修的齿轮,每一次咬合都发出生锈的吱嘎声,慢慢的,慢慢的,才恢复流畅。
程湛兮在第三节课间踏进办公室。
“上午好。”她向所有人打招呼。
杨莉笑道:“十一点了程老师,已经是中午了。”
程湛兮哈哈道:“没吃午饭就都算上午。”
杨莉问:“你今天怎么来这么迟?我们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程湛兮抓住了关键字眼:“你们?”
杨莉向郁清棠那边递过去一个眼神,暗示她。
程湛兮嘴角笑容弧度加深,含糊带过道:“确实有点事儿,所以晚到了会儿。”
杨莉便不追问。
程湛兮路过杨莉办公桌的时候,杨莉身体前倾,小声和她道:“郁老师好像心情不好。”一上午心不在焉的。
程湛兮轻微地挑了下眉梢,含笑道:“我知道了。”
“郁老师?”课间的办公室吵闹,程湛兮拖了自己的办公椅过去,几乎和郁清棠并排坐着,轻声喊她。
郁清棠听见了,手里的钢笔却没停。
她忽然发觉自己不是很想理会她,但这种心情不知缘何而来,且太过失礼,所以郁清棠不动声色吐了口气,只过了一秒钟,便礼貌地抬起眼帘,浅声道:“程老师有事吗?”
程湛兮离她极近,直视着她的眼睛,茶色的眼珠清澈得像玻璃珠。
“本来只有一件事,现在有两件了。”
郁清棠手扶住桌面,把自己的椅子往后退了些许,缓解呼吸的压力。
她平静地注视女人:“什么?”
程湛兮说:“第一件,我早上去写生了,没带手机,结束以后发现快迟到了,着急忙慌地回家洗澡换衣服,往学校赶,没来得及给你发消息。”
郁清棠默然半晌,问道:“你在哪里写生?”
程湛兮道:“就咱们小区的人工湖。”
郁清棠想说“昨晚那个吗”,又想起那个不合时宜的拥抱,遂略过这个话题,轻轻地嗯了一声。
程湛兮说:“第二件。”
郁清棠垂着眼眸,等了会儿没听到下文,方撩起眼皮,看着对方。
程湛兮蓦然笑开。
她放低声音,温柔得让人心痒,说:“第二件事,就是一见到你,我就觉得很高兴。”
郁清棠的乌黑眸子里,像有涟漪轻微地漾了一下。
程湛兮脚尖点地,滑着椅子转轮,灵活地回到了办公桌后。
只留下郁清棠一个人坐在原位,静静地消化这段话。
程湛兮昨晚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大清早又跑去画了几个小时的画,还上了节体育课,上课铃一响,办公室归于安静的同时,她倒头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郁清棠钢笔在纸上划动的笔尖一顿,抬眸看向枕着胳膊,面朝着她的程湛兮,长发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