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桌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在正主面前收敛点。
连雅冰一抬眼,发现郁清棠那双沉静的黑眸朝她望过来,一个激灵,立马坐正了,目视前方。
中场休息完毕,程湛兮继续带学生们练舞。
郁清棠看了一会儿,和程湛兮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程湛兮看着她的背影,伸长脖子,目不转睛,要是来场大洪水,她原地就能化身望夫石。
直到郁清棠消失不见,程湛兮回过头,听见学生中传来几声闷笑。
其中就有总是在吃瓜第一线的童菲菲。
童菲菲问:“老师你有对象吗?”
程湛兮脑内警铃大作,戒备道:“问这个干什么?”
童菲菲笑嘻嘻道:“你刚刚看郁老师离开的眼神,像喜欢她似的。”
程湛兮看着她不说话,眼神微沉,表情有一点儿严肃了。
童菲菲低下头。
其他同学也收起了看热闹的表情,纷纷垂下眼。
程湛兮觉得差不多了,毕竟她不是个严厉的老师,装也装不来,于是缓和了语气,拍手道:“还有十分钟下课,来,我们再跳两遍。”
下课前,程湛兮向同学们告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是这样的,老师有点私事要处理,所以向学校请了两个星期的假,接下来两周的课,会有别的老师来代课,大家要尊重代课老师。”
“啊……”全班同学的肩膀登时垮塌了下来,哀嚎声此起彼伏。
“飒老师我们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们,等我办完事就回来了。”
“可是这个月底就运动会了,您能在运动会之前赶回来吗?”童菲菲着急地问。
“我尽量。”程湛兮计划是可以,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万一艺术展那边临时多出行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她不会担保不一定能做到的事。
同学们眼巴巴地看着她。
程湛兮还是那句话:“我尽量。”她笑了笑,说,“就算我不能及时赶回来,你们也要好好比赛,我等着看你们的奖状。现在都有谁报名了,报了什么项目?”
同学们有气无力地回答。
程湛兮拍拍手:“都打起精神来,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老师出远门,来点儿祝福好吗?”
“一路顺风!”
“平平安安!”
“诸事顺利。”
七嘴八舌里有人浑水摸鱼地说了句“寿比南山”,程湛兮“嗯?”了声,好笑道:“是谁说的寿比南山,我还没到需要祝福长寿的年纪呢。回头就叫语文老师让你抄写词语解释一百遍。”
在一片笑声中,体育课打了下课铃。
一周只要到了周四,过半以后,这一周就过得特别快。
周五放学前,程湛兮和郁清棠确认明天中午吃饭的地方,叫云梦斋。是一家主打古香古色、小桥流水的私房菜馆,环境清幽雅致,在本地消费水平算中档。
郁清棠上网搜了搜地理位置,果然离老城区的古镇那边很远。
她要明天才回家。
程湛兮撑着下巴,坐在办公桌后,从窗户里看她的侧脸,郁清棠一如既往地水波不兴,看不出来是在和家人打电话。
当然,这个和家人打电话是程湛兮猜的,也可能不是。
“和家里人说好了?”郁清棠进来后,她随口问道。
郁清棠淡道:“嗯。”坐回了办公位。
程湛兮用手掌遮住微微惊讶张开的嘴巴,竟然真的是家人。
上次中秋节她也是大半夜的坐公交车回来。关于郁清棠的家境,程湛兮一直不确定,说她有钱吧穿着普普通通,说她没钱那天晚上大手一挥直接开的总统套房,但身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家里一辆代步车应该是有的。
为什么那么晚了不开车送她,让她一个人坐公交。
家庭关系不好,或者……
郁清棠抬头看向她,程湛兮朝她笑笑,收回了视线,心底轻微地叹息一声。
希望事实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郁清棠晚上回到家,再次登上泗城美术馆的官网,却在看到页面上显示的地理位置一愣。
她已经很久没去美术馆,下午查地图的时候竟然没注意到云梦斋和美术馆在同一个区,而且步行距离只有几百米。
郁清棠在计划里加了一项:吃完午饭以后顺路去美术馆看画展。
周末天公作美,秋风送爽,气温不高不低,天空蔚蓝无边无际,适合恋爱的季节。
程湛兮精心打扮了一番,提前半小时到达了云梦斋。
等待的时间里,她不断幻想着郁清棠今天会穿什么衣服,会不会像前两次在酒吧见面那样换上素雅浅淡的长裙。
离约定时间到达十分钟,郁清棠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黑色及膝长风衣,黑色牛仔裤包裹着笔直纤长的双腿,马丁靴,眉眼精致却冷漠,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疏离气息,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从桥上走过来,好酷一女的。
程湛兮微微含笑站起来,绕到她那侧,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
“谢谢。”郁清棠礼貌颔首。
程湛兮回到对面落座,把菜单递给她:“看看想吃点什么?”
郁清棠没接,申明:“是我请你吃饭。”
程湛兮笑:“差不多。”
服务员从旁边的台子上拿过一份新菜单,微微欠身道:“我们这还有菜单,两位可以一起点。”
程湛兮:“……”
就你话多。
程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