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的,怎么记忆力这么差?

程湛兮笃定地想:你记忆力那么差,看我一次课表就记住了我所有的课,还不是喜欢我?口是心非的小可爱!

其实郁清棠的记忆力并不差,她只是在记忆人脸和名字时较为困难。几年前,她的心理医生告诉她,可能是童年创伤引发的自我保护机制,只要记不住人,记不住名字,脑海里没有具体的关于这方面的记忆,会大大地减轻她的痛苦,就像她曾“被迫”当了八年的“聋哑人”。

当然,心理医生只是提供一种可能,脸盲也许是天生的,和她的后天“聋哑”原因并不相同。但郁清棠没有觉得脸盲影响到她的生活,反而给她讨了不少自在清静,所以根本没有想去纠正的想法。只是现在当了老师,认人需要花一段时间。

程湛兮一周四节课,一天休息,其余四天每天各一节,三天都在下午,她要是连这都记不住,她该怀疑自己是不是提前得了老年痴呆。

温知寒听着她们俩一来一往地聊天,心里的震惊差点儿表现在脸上。

这才两天,她们之间就有小秘密了吗?为什么说的话她都听不懂?

钱老师又是谁?怎么还有钱老师的事?

下午第二节课间,程湛兮又喊郁清棠:“郁老师,你有发圈儿吗?绑头发用的。”

郁清棠没问要来干什么,直接从抽屉给她拿了一个黑色的,和她平时用的一样——两元批发店买的,五块钱十个。

程湛兮把脑后的长发用发绳绑起来,耳旁随性地垂落几缕碎发,有种格外松弛慵懒的美感。

她从座位里起身,一只手撑在郁清棠的桌面上,上身微倾,一笑道:“郁老师,我去上体育课了。”

郁清棠懒得想她为什么要向自己报备,礼貌地点点头。

“郁老师再见。”

“嗯。”

程湛兮倒退着出去,和办公室其他老师笑吟吟地道别。

“温老师、柳老师、杨老师、胡老师……女士们先生们,待会儿见。”她长身玉立站在门口,长发被身后的阳光映成金红色,像是一个正在盛大谢幕的魔术师。

温知寒:“……”

办公室里除了她们三位新来的老师外,其余都是有资历的教师,程湛兮走后,五十多岁的化学老师笑道:“自打小程来了以后,咱们办公室就热闹得很。”

生物老师在批改作业,抬头说:“可不是嘛,小程性格太好了,成天笑眼弯弯的,嘴甜又会说话,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做梦都要笑醒。”

化学老师道:“哎,你不是有女儿吗?现在同性能结婚了,你要不把你女儿介绍给小程?”

生物老师还没接话,物理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严肃道:“别跟我抢啊,小程我替我儿子订好了。”

化学老师嗤道:“你快得了吧,你儿子不还上初中呢么。”

几位老教师有说有笑,聊得热热闹闹。

偶尔有两句话进入郁清棠的耳朵,郁清棠十指敲着面前的电脑键盘,表情波澜不惊。

程湛兮入职的第一周在周五下午的那声下课铃响起时宣告完美结束,喻见星约她晚上吃饭,以表彰新晋“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程湛兮的辛勤工作。

郁清棠没有再在学校待到晚自习结束,而是搭乘公交去了相隔大半个城市的老城区。

如今城市建设发展日新月异,地处鱼米之乡的泗城也是如此。河流蜿蜒曲折,将新旧城区分割,左边是现代化的都市,右边是青墙黛瓦,古色古香的江南水乡风貌。泗城有个较为出名的古镇,古建筑维护得很好,为当地旅游业带来了繁荣。

郁清棠的外公外婆就住在古镇的后面。

暑假已经过去,旅游到了淡季,郁清棠下了公交车,从路边开了辆共享单车,骑自行车穿过古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往里面更幽静处行去。

自行车铃叮叮当当,声声清脆。

路边的行人闻声抬头,只见不远处一位面容清丽的年轻女人骑着蓝色单车,耳朵上塞着白色的无线耳机,合身的黑色衬衣并同色长裤,袖口挽到了肘关节处,露出白皙纤瘦的一截小臂,腕关节由于捏着轻刹骨节微微凸出,清瘦之余多出几分内敛的性感。

她于薄雾一样的夕阳里穿过古镇,和铃声一样,悠长地远去了。

如梦似幻。

行人直到面前的摊主出声询问需要什么,才回过神来。

郁清棠将共享单车锁在规定的停放区域,抬头看向面前带院子的二层小楼,大门开着,郁清棠眉尖微蹙,把放在车斗里的包拿出来,走了进去。

“外婆?”

里面没有传来应答。

郁清棠在厨房里找到了老人的踪迹,她走近了,在她耳边提高音量道:“外婆!”

方文姣回过头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慈祥笑道:“默默回来了。”

老人家上了年纪,听力会越来越弱。

郁清棠看了眼砧板上的食材,问道:“秋姨呢?为什么是你在做饭?”

秋姨是她给家里请的保姆阿姨。

郁清棠的外公今年不小心摔了一跤,老人家的磕碰不比年轻人,鬼门关里闯了一遭回来,原本硬朗的身子骨就大不如前了,现在还坐在轮椅上。郁清棠外婆常年吃药,原本两个人互相扶持,出了这事后,实在吃力,郁清棠就请了个阿姨帮忙。

方文姣说:“秋姨出去买菜了。”

郁清棠看了看手机时间,表情有些不善,道:“现在都快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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