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也觉得这一招非常高明。
唐毅摆摆手道,“王爷谬赞,沈初出兵晋州,雍王西窜,楚王、晋王不知所踪,这大梁国百废待兴,王爷肯替摄政王分忧,自然是再好不过。”
老十二犹豫了一下道,“据说冀州的王大海已经围住了冀国公府邸,过些日子就能把冀国公押送到安康城。
怕就怕卫所的人随便给冀国公按个意图不轨的名头,直接冲入王府内,提前抄家。”
他现在其实还是不大关心旁的事情。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样东西:银子!
冀国公家里的银子!
唐毅点头道,“老夫略有耳闻。”
“到时候我连根毛都落不着?”
老十二咬牙切齿的道,“他王大海不至于这么狠吧?
让我白忙一场?
这冀国公可是我检举出来的!”
“王爷多虑了,”
唐毅笑着道,“永安王多虑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对这冀州总兵虽然不了解,可是想这王爷军中军纪严明,断然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这王大海只要不想造反,就不会冲进国公府,肯定是要等大理寺的人进门的。
不过呢,据说眼前军中饷银紧张,何吉祥为此愁眉不展,只要这冀州卫所不傻,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的银子从眼前过去。”
老十二不解的道,“外祖父大人,你这话我愈发不明白了,让本王有点糊里糊涂了。”
唐毅笑着道,“没有什么好糊涂的,这抄家发配的事情,大概还是你与大理寺,至于抄下来多少银子,恐怕就不是你与大理寺能说了算的。”
老十二道,“只要是本王抄家,这银子他王大海想都不用想!”
唐毅摇头道,“王爷,为这么一点银子得罪一地总兵实为不智。”
“这倒是也是,”
永安王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后道,“如果王大海胆敢截留抄家银子,肯定是瞒不过我九皇兄的,我九皇兄都不管,我管什么?
咸吃萝卜淡操心!
行了,明白了,我就让大理寺和卫所抄家,他们报多少,我就算多少,不掺和在里面。”
唐毅笑着道,“王爷英明,如此再好不过。”
他刚说完,外面突然雷声大作。
一直坐在地上吃着糕点的小丫头被雷声吓着了,茫然大哭。
“哎,怎么了,”
老十二想也不想直接把小丫头抱进了怀里,一边哄一边道,“父王在这里呢,不哭,不哭。”
他越哄,小丫头就哭的越厉害,一旁鼻涕一把泪,把老十二脸上,肩膀上摸的全是。
老十二没有一丁点不高兴的意思,依然继续哄着。
旁边的来宽看的目瞪口呆。
他们永安王只有在和王爷面前才有这样的耐心!
什么时候在旁人面前这么有耐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郡主应该也不算旁人了?
毕竟是他的亲骨肉!
唐毅却是欣慰的捋着胡须,对着来宽道,“接过去,让她母亲去哄吧,一直带在身边的,肯定比你我有办法。”
“是了,是了,”
永安王赶忙把小丫头递到来宽的怀里,根本不给来宽拒绝的机会,“赶快送过去,哭坏了嗓子,唯你是问!”
“是!”
来宽见永安王坚持,也没什么顾忌了,抱着丫头就去了后院。
雷声过后,大雨突然下来了,油灯的灯捻在风中摇曳。
永安王看着外面噼里啪啦的大雨,头也不回的道,“外祖父大人,听说你与唐缺、唐勋是兄弟?”
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都惊呆了!
唐勋长公主的驸马。
唐缺是巴塘门的门主!
而巴塘门正是寂照庵的外门!
如果他外祖父与唐缺、唐勋是兄弟,那么唐家的实力还是很厉害的!
为什么他就一直不知道呢!
而且,论关系,他应该与巴塘门最亲,为什么就没有人来帮衬他!
反而是与巴塘门八竿子打不着的雍王、平川王!
唐毅愣了愣神,半晌后道,“原来王爷已经知道了。”
“如果裴逡不和我说,你也不准备与我说?”
老十二愤愤的道。
唐毅笑道,“不瞒王爷,我与唐勋乃是一母同胞亲兄弟,我与巴塘门唐缺乃是堂兄弟。”
“那你......“
即使唐毅亲口承认了,老十二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不管是唐缺还是唐勋,何等风光,而你唐毅只是个九品芝麻官而已!
“王爷有所不知,”
唐毅突然正色道,“我唐家世代盘踞川州,开枝散叶,但是不管这枝再繁,叶再茂,这根却只有一处,便是天下闻名的巴塘门。
不过,巴塘门却有一个规矩,十六岁不入三品,逐出巴塘门。
老夫十五岁那年,尚未化劲,心灰意懒,没等人赶,便直接出了巴塘门,一心苦读圣贤书,时齐庸有言,天下才共一石,我与谢赞独得八斗,唐毅得一斗,自古及今共分一斗。”
“原来这是才高八斗的典故,”
听闻这话后,老十二对唐毅肃然起敬,“外祖父大才。”
“这些都是浮夸之词,”
唐毅叹气道,“真正与我嫡亲兄弟唐勋这种文武双全的相比,我等多有不如。”
老十二左右张望了一圈,然后低声道,“据说杀了长公主驸马的是父皇,他对唐勋多有不满。”
“你父皇,他杀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