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楚国,如果皇帝想要办一百万两银子的事情,他至少要准备三百万两银子才可能够。
同样的道理,如果皇帝想收一百万两的赋税,最后官吏从百姓身上收刮的银子至少是三百万两。
太上皇张卯在京城修建的规模宏大的天苑让很多大楚国官员欣喜若狂,因为这是他们发财的大好机会。
“时间还是太短,两个月的时间从大名府到河间府再到弓高这段永济渠勉强可以拉两百石的船。”曾纪厚对长寿说道。
从弓高再向北就进入了乌骨人的势力范围。
之所以说拉船是因为大部分河段要在两岸安排纤夫拉船北上才行。
“两百石的船也足够了。将来有时间还要深挖河道,走更大的船。五十万两银子够吗?”长寿问道。
“够了。士绅大户们自己出钱当然花的也仔细。而且他们自己也有查账和监工。只是大名府和真定府之间的入股不好分啊。”曾纪厚说道。
河北道分东西两路。河北东路府置设在大名府,下辖十二州四军。河北西路府置设在真定府,下辖十一州四军。
不过在大楚国朝廷心里大名府的重要性远高于真定府。从城防设置就能看出这一点。
大名府有外城内城还有宫城。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京城。这里的士绅大户和归隐官员也比真定府的多很多,影响力巨大。
这一次入股永济渠,大名府的士绅大户就想凭借自己的财力和影响力占大头一举控制永济渠的经验。
可是真定府的士绅大户在这件事上也毫不相让。长寿在真定府待的时间很长。流民军南下相州阻击乌骨大军的时候,真定府的厢军也一同前往。更重要的是三四万人的粮草也都是靠真定府的士绅大户供给。
还有心里上的原因。真定府的士绅大户可是一直支持长寿和他的流民军的。而大名府的士绅大户却跟朝廷眉来眼去的。
“谁都不能占大头。真定府和大名府各占四成,剩下两成由我们出。”长寿说道。
“这样好!虽然只有两成却能决定最后的话语权。”曾纪厚点头说道。
让长寿头疼的不是这件事。那些士绅大户争先恐后的要入股,都想给子孙后代留一份细水长流的产业。
而那些带着钱财回乡的流民军士兵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偷偷在房前屋后挖坑把钱财埋进去。
动用他们入股比登天还难。
开启民智是比打败乌骨人都困难的多的事情。
“即使是流民军沿着永济渠到了弓高离燕山府还有六七百里。流民军走旱路直抵燕山府,后面还要组织民夫疏浚永济渠到乾宁军。这样的话,运送粮草就近很多了。”长寿说道。
大楚国在位置重要的地方撤县设军,其实还是地名。乾宁军就在原来青白王朝与大楚国的边境上。
“等将来攻克了燕山府就把永济渠直接修到燕山府!”长寿说道。
当年那位征发百万百姓修建永济渠和通济渠的皇帝就是想把粮食从江南直接运到河北,然后带兵讨伐高丽。
结果成千上万的百姓饿死病死,天下大乱,国破家亡。
有时候明君和昏君之间只有一线之隔。
“我马上要在二十三个州张贴分田令。凡是出征的流民军士兵在攻克燕山府后分田一百亩。跟随大军出征的民夫可以分田二十亩。不愿意移民的可以得这些土地的十年田租。”长寿说道。
大楚国的田租大致为地产所出的一半。一百亩十年的田租所得巨大。
现在燕山府下属六七个县还有北面的营,平,滦三州土地都是一片荒芜,正待大批移民开垦。
“不愿意移民也可以得田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愿意北上。到时候燕山府的土地都不够分了。”曾纪厚说道。
“我只打算带三万流民军北上,多一个不带。运送粮草的民夫两万足够了。还有,那些在匠作工棚里的工匠也按流民军士兵算同样分田。”长寿补充说道。
一个月后方文绍跟随送盐到大名府的车队即将抵达大名府城下。
这批盐就是要装船跟着流民军北上供人畜食用的。
嘭!嘭!嘭!
三声惊天动地的响声传来,赶着牛车的众人都抬头向大名府方向望去。
“这是什么声音?铁铳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声音啊。”一个盐民纳闷的说道。
在他的盐车上就放着两只用于路上防身用的铁铳。
“不会是装火药的陶瓮不小心被引着了吧?如果是这样弄不好是要死很多人的。”另一个有经验的盐民说道。
他们也都是几次于乌骨人交战的人了。而且都是对铁铳火药十分熟悉,所以很自然都往这个方向去想。
方文绍依然穿着自己的那件破长袍。只是这两个月在盐场劳作更加快了本来就褴褛不堪的长袍磨损程度。破烂的衣袖和前摆已经被他扯掉了。现在的长袍比盐民的短褐还短。
这些盐民与他印象中的大楚国百姓十分不同。这一次听说要往大名府运送盐包,盐民们个个踊跃争先。
这一点与以前那些服差役时如丧考妣的大楚国百姓完全不同。
“出来了,出来了!”
一个盐民指着远处兴奋的喊道。
永济渠在大名府的西北一角穿城而过。现在,城墙下的水闸打开,一只只大船从城内鱼贯而出。
与此同时大名府的北门北砖门也打开了。一大队骑兵从城里奔了出来。
在骑兵最前面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