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了碗筷后,走出后厨的卢翠玲第一时间就是看表,看到时间已经快四点了,立刻激动地说:“哎呦,我们赶紧走吧,去幼儿园接我们家若若小宝贝去。”
冯一帆微笑着对妻子说:“今天既然爸妈都来了,那就你带着爸妈去接若若,我陪爸在店里守着吧。”
苏若曦闻言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没开口却已经被婆婆给拉上了。
卢翠玲拉着儿媳说:“好啦,就按一帆说的办,我们一起去接若若小宝贝,我真的好想我们家的若若小宝贝呢。”
苏若曦想了想问丈夫:“就你和爸两个人,可以吗?”
冯一帆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大不了我先把门给关上一些,推着爸一起去后厨,爸还能给我指导一下嘛。”
听到儿子说,要让岳父去后厨指导,卢翠玲想起了儿媳妇姑姑要来吃饭的事情。
“对了儿子,苏澜馨说要来吃饭呢,你真准备招待她吗?我觉得她肯定会故意刁难你的,你确定自己真的没有问题?”
冯一帆自信地说:“没问题的,让她来呗,如果真是故意刁难,我才不伺候呢。”
听到儿子这话,卢翠玲笑着点头:“对,这话妈喜欢,故意刁难,就不伺候她,你们这又不靠她苏澜馨一份点餐过日子,妈出面帮你把她赶出去。”
母亲的彪悍,冯一帆那是前世今生都有所领教,所以让母亲出面对付苏澜馨,那定然是搓搓有余。
“多谢老妈,儿子不会给你丢脸的。”
卢翠玲终于满意地点头,接着又看了一眼钟,赶紧催促儿媳妇和老伴出门:“哎呦,赶紧走吧,我们家小宝贝幼儿园要放学啦。”
轮椅上的苏锦荣,目送女儿和亲家一起出门,还不忘努力喊了一声:“小心。”
冯一帆等父母和妻子离去后,想了想来到岳父的面前,非常认真地和岳父说了起来。
“爸,姑姑这次过来呢,肯定是有意要检验我的实力,我这些年在国外,咱们家的这些我是一点也没放下的,那几道名菜我也有把握,但是有一样我不是太有把握。”
苏锦荣看着女婿,神色同样是非常的认真,沉声问:“什么?”
冯一帆如实地回答:“咱家最具代表的那道‘文思豆腐’。”
苏锦荣认真地问:“有,多大把,握?”
冯一帆之所以对文思豆腐没有把握,自然不是因为什么在国外待久,而是因为这道菜本身的特殊,不是重生所能短时间做出来。
文思豆腐重点不仅仅在于汤羹调配,也不仅仅只是在于那令人惊叹的刀工。
关键其实在于,文思豆腐是需要一种特殊的刀工去切豆腐,否则水嫩豆腐根本不可能被切刀细如牛毛。
而那种特殊的刀工,这不是单凭记忆就能办到的,是需要通过比较长时间一种训练,达成一种肌肉记忆,才能够真正运用自如。
这一点前世多年不曾亲手切过的冯一帆,哪怕是知道要领和技巧,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办到。
苏锦荣看着女婿,他心目中想到女婿出国了五年,五年恐怕都不曾练习过文思豆腐那刀工了。所以他也能够理解,女婿在这一道菜上的担忧。
苏锦荣迟疑了片刻问:“你确定,她会点?”
冯一帆很肯定地说:“对,以姑姑的性格,她既然说要来吃饭,那就绝不是吃饭那么简单,姑姑很清楚检验苏记厨子的菜品中,一定会有‘文思豆腐’这道菜。”
苏锦荣也明白女婿说的很对,在他没有中风前,妹妹第一次带人上门时,也点了这道菜。
那一次,苏锦荣输了,也才有了后来被气得中风。
但那次苏锦荣不是输在了刀工上,以他沉浸多年的刀工,苏澜馨带来的厨师还不足以在刀工上胜过他,那次输是输在了汤羹调味上。
很多人知道文思豆腐,大多都会惊叹于那种把豆腐切成细丝的刀工。
甚至在一些地方大酒楼中,豆腐切丝都是拿来作为表演。
可实际上,文思豆腐是一道汤菜,所以作为一道菜来说,它最为出彩的地方,应该是汤羹的味道,与豆腐丝、香菇丝、青菜丝完美的融合。
好的文思豆腐,重点绝不在那宛若水墨画卷般豆腐丝上,而是在整道菜味道上的相得益彰。
菜的“色、形、意”所展现出的意境果然重要,但若是一道菜没有了“香”和“味”,那么它也便不能称之为是一道菜了。
所以厨艺上的炫技或许能博取眼球,但想要真正留住客人,依旧还是要回归到“味”上。
苏锦荣之前输,就输在了过于追求炫技,而忽略了味道上的调和平衡。
因而,苏锦荣固然是被自己妹妹言语相激气愤,其中也有那么一份在痛恨自身,没有能够真正继承父辈苏记菜肴的精髓。
尽管苏锦荣这些天心境放开,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会轻易放弃,彻底原谅妹妹,甚至将老匾拱手相让。
相反,在苏锦荣的心里,反倒是更加坚定要守住苏记的这块老匾。
想到这些,苏锦荣仔细地想了想说:“形意到,味为先。”
冯一帆听到了岳父的这个话,一开始有那么一点不是太明白,可是仔细地琢磨了一番过后,他慢慢明白了岳父的意思。
形和意只需要做到便可。
而更为重要的是味道。
想明白了这些,冯一帆弯腰笑着对岳父说:“爸,要不我们进去?我来做汤,您帮我尝尝味?”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