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围着院子转了一圈,视线落在后院的一处湖泊上。
湖水清澈,是活水。
整个院子算是一个封闭空间,夜染衣没有离开,那么……祁北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一日暴雨,护城河水涨漫堤。
此时宽阔的河水之上,只有一叶扁舟,在河上飘摇。
夜染衣睁开眼,立即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船舱之中。
她回想起自己本来在温泉之中沐浴,突然脖颈一疼,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已经是……这里?
有人潜入了行馆之中,将她劫了出来!“公主殿下醒了?”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冷笑着走了进来。
他浑身湿漉漉的,手中拎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指着夜染衣。
夜染衣脑海里快速查找回忆,但确实并未见过此人。
“你是谁?
抓我要做什么?”
周科哈哈大笑,“公主殿下自然不认识我,不过你差点弄死我。
万香阁这起案子,殿下办的可真是精彩。”
万香阁?
夜染衣眸光一沉,思忖片刻,看向他道,“你和周革什么关系?”
“你怎么猜到的?”
周科惊讶了。
夜染衣如此境地,也是不慌不忙,镇定自若,“万香阁一案,非法买卖民女的案犯,共有十个。
大多都是天京本地,仅有两个是周边州郡人士。”
“其中一个所买民女尚且存活,故而与之相关的买家,皆以收监。
唯有周革所买的民女,因为早已经亡故,无从查证是否有其他同谋,只抓了周革。”
“你既然差点被牵连,足以说明,你和周革是一伙的。
周家,就住在明泉郡。”
那些买了民女的买家,未必就只有他一个人“使用”,甚至还有转手送人的。
所以往往一个女子,会牵扯出不少人。
但如果被买的民女早已经身亡,就死无对证了。
“不错,公主殿下这都能猜到,不愧是西榜魁首!”
周科步步逼近,手中的匕首抵在夜染衣的脖颈:“要不是庶弟将罪行一人全担了,本公子现在已经被你弄去流放。
吓的我几天都没睡好觉。
不过现在都值了,那些庸脂俗粉,又怎么能与公主相提并论!”
夜染衣心底一沉,脸色却镇静,“谋害公主是诛九族之罪。
你确定,你能杀我,不留一丝痕迹?”
“看看这个石头,为你准备的。”
周科指了指一旁的石头,阴笑道,“本公子只要把你沉尸江底,谁能找到你?”
夜染衣掩在袖袍下的拳头攥紧,“祁北会找到我。
如果你现在放了我,我可以留你一命。
否则……”“哈哈哈……”周科狂笑,“那个纨绔子?
公主在做梦吧。
他连本公子怎么把你掳走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找得到这里来!早就听闻九州第一美人之名,就这么将你沉江,其实本公子也舍不得。”
“但无奈,公主失踪,只怕会封城搜查。
所以,本公子也只能在送你走之前,让你快活快活……”说着,周科伸手要扯夜染衣的腰带,早就蓄力准备好的夜染衣狠狠一拳砸在他的眼眶,打的他眼冒金星。
转身就往船舱外面跑。
现在只有跳河,才能有一线生机。
但周科反应也很快,捂着眼睛惨叫一声,挥舞着匕首就生扑了上去。
“刺啦——”匕首划破夜染衣的左臂,割破衣衫拉下一个长长的口子。
鲜血直流。
夜染衣顾不上伤口,就要跳河,却在这一瞬间,又被周科攥住脚踝,两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
夜染衣到底只是一个柔弱女子,不是周科的对手,虽然周科吃了她几拳,又被她踹了几脚,却也硬生生将她又拖回船舱之中。
周科心底暴怒。
本以为对付一个弱女子手到擒来,所以没有把她绑起来,结果就这一时大意,差点让她跑了。
“公主殿下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对付那些逃跑的贱民?
我会挑了她们的脚筋!让她们只能爬行。”
周科的视线落在夜染衣修长的双腿之上,“本想怜香惜玉,给殿下一个痛快的死法,既然公主自找罪受……”他一把攥住夜染衣的脚,匕首就要割破脚腕,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劲风袭来,周科一脚被踢翻在地。
还没等他回过神,他手中的匕首,已经被人抢夺在手中,反手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你是谁?”
周科摔在地上,惊恐地看着来人。
这护城河上,怎么还能冒出一个人?
祁北面无表情,二话不说,手中匕首刺啦一声,割喉。
“救——”周科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已经变成一具尸体,轰然倒地。
祁北走到夜染衣面前,看着呆呆地夜染衣,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还好吗?”
下一刻,被人扑入怀中,软香在怀。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找到的。”
夜染衣紧紧抱着他,眼眶水汽氤氲。
她刚才信誓旦旦,也只不过指望祁北能给她收尸。
没料到,他来的这么快。
祁北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僵硬了,随即扯了扯唇角,“那是自然,本世子岂能识不破这点伎俩?”
湖泊是活水,贯通护城河。
周家乃是明泉书院的主办之一,十分清楚明泉行馆的构造,所以周科知道,护城河能通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