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会不会打扰到皇上和将军的政务?”
“无妨。差不多了,明日朕与将军再议也一样。”
有了皇帝这句应承,禧嫔打开了话匣子。从发型发饰开始说,吧啦吧啦停不下来,一口气说下来,皇帝和虞博鸿直掀眉……曹氏京中头美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她最擅打扮。难得虞博鸿这个皇帝跟前的红人发问,难得她能在皇帝跟前有所长,自然得好好表现。
专业——皇帝和虞博鸿同时的认定。可她在说什么?听不懂,记不住,也不想听了。
皇帝喊了停。
禧嫔只得笑,说她宫里有些发型、花型和各种首饰的图纸,等会儿让人给虞将军送来,虞二小姐手巧,拿回去一琢磨,定一点就通。
皇帝则问向虞博鸿:
“你家荣安大气,一贯不在意这些。”皇帝还记得她头巧领赏时,面对三件宝贝,结果选了最实用的一匣子珍珠之事。“怎么要替你家荣安打听这些?”
“她就是太不在意,才让人不放心!”
虞博鸿愁眉锁起,开始将先前对荣安发泄的那通全是不满的苦水冲着皇帝直倒出来。他这一倾诉,同样是叨叨个没完,直叫皇帝禧嫔笑了又笑。
皇帝终于明白了。
说白了,这是被于彤“造反”和女儿无人求娶给打击到了,所以变着法子要扬眉吐气啊!
这样激动又唠叨的虞博鸿,皇帝是第一次见。同是做父亲的,多少能理解。
当然,皇帝的理解更在“面子”上。要是他,也吞不下这口气。可不得把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悔不该才痛快?
皇帝暗自思量一二后,示意顺子去库房选来了五套华贵且闪亮璀璨的头面来,并让禧嫔按着虞小姐的模样,忽略虞小姐的气度,想象虞小姐华衣加身后的形象,给选出一套合适的头面。
虞博鸿表示拒绝,皇帝却示意禧嫔只管选。
禧嫔最后选出了两套。
皇帝赞了她眼光不错,又命虞博鸿二选一。
“红的。”他不假思索。
皇帝大手一挥,命公公将镂金底,镶红翡,串紫晶,还配了一副招摇璎珞的那套首饰给包了起来,将另一套珊瑚配玉头面直接赏给了禧嫔,并示意禧嫔赶紧去取先前所应的图纸来。
一套价值至少两千两的头面从天而降,禧嫔喜不自禁,自然尤其热情,赶紧表态定将最漂亮的花样子全都取来。若将军不满意,她再让娘家去收集……
屋中再次只剩了君臣二人。
虞博鸿也再次表示不用赏赐。
“荣安成了嫡女,这便算朕赏给她的。”
皇帝有他的目的,让虞荣安中秋那日好好打扮是必须的。到那天,几大塞地都会来人恭贺。他既有意让虞荣安成为将来的燕安王妃,这次的亮相还是要体面些。既为他的颜面,也让各大塞王那里瞧一瞧臣服的荣耀。
“安儿得的赏赐不少了……”
“行了!在朕跟前,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你没银子了不是?”
“皇上怎……知?”虞博鸿敛住了神色。
“你的私房银子不够用了吧?”
“妻子受委屈多年,给她买了点东西。所以……”
“可最近你家还得要办三到四场大事,都需要银子。”
“……”虞博鸿低头,微微一叹。“皇上怎知那么清楚的?”
“你家荣安卖铺子之事,整个京城还有几人不知?”
那个早先虞荣安从廖文慈手里得来的铺子卖得鸡飞狗跳,他想不知道都难。
皇帝忍不住拍了拍老实臣子的肩。“没有银子就跟朕开口。朕最宠信的臣子,居然到了卖产业度日的地步,朕这个皇帝怎么过意的去!”
“是臣无能,挣不来银……”
“你哪里无能!身为臣子,就该将精力用在职务上。你哪有时间去经营那些产业?”
若虞博鸿也暗中将手伸在各路买卖中,皇帝还未必敢信任他。正是这家伙几十年如一日,干干净净,两袖清风,这样的人没把柄,不会为谁所动,不易上谁的当,皇帝才如此放心啊!
“你身居高位尚且过得拮据,也是朕这个皇帝让你委屈了。”皇帝很清楚。虞博鸿真要想弄银子,只要手指一动,有的是人给他送来大把银。但他从不收礼,连应酬都全推,得如此臣子,是他这个皇帝所幸,他焉能不好好照应着?
“……”
一番你来我往的客气交流后,虞博鸿不但得到了一套闪耀夺目的头面,皇帝还应下,接下来虞家的几场大喜事,其中最大头最费钱的席面全都由京城的祥月楼来安排。
祥月楼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酒楼,它的幕后老板正是皇帝,属于皇帝的私产。所以皇帝有绝对话语权。
“届时,从席面到侍女,你都不用操心了。于彤是禁军人才,在营中十几年也辛苦了,他那喜上加喜的婚事,便好好操办!他军中弟兄也一道聚聚,届时在将军府和北营各办一次酒宴。”
他要让所有人瞧瞧当忠臣的好处。
“于彤新房所有开销,朕也包了。你家荣安将来成婚,朕也许她个十抬嫁妆!”
虞博鸿跪地磕头,连连喊着“太多”、“太贵重”、“担不起”……
而他越是识相,皇帝越舒坦。
“夫人不是怀孕了?你还得攒银啊!”
皇帝思量着。此刻将军府没有了廖文慈,确实挣钱不易。虞荣安很快要出嫁,葛氏高龄产子将来怕也难有余力,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