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在葛家门前碰上了一个人。
那俊逸的年轻公子行礼过来,荣安愣了下才想起其人。
郭传胪。
正是那日比巧,与常茹菲一道,虽速度不够但却成为全场唯一通过完整四关,最后大放异彩,勇夺第三的那位。
这人才气纵横,是真正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
且那日之后,听常茹菲几番提到他,似乎对他挺有好感。而当时那两人之所以成组,也正是郭传胪盯着常茹菲看了个面红耳赤乃至失态。谁看那郭传胪对常茹菲都有些非一般的好感。
为此,最近常茹菲没少被荣安和陶云打趣……
可大概是因为朱永昊的缘故,所以荣安近来看到这种清雅君子都提不起多少好感来。
荣安回了一礼,只是奇怪他来葛家作甚。
一问,他是来找舅舅的。
对此,荣安也未放在心上……
她找了外祖父和外祖母说了一阵话。
听到葛氏终将扶正,葛家众人自是喜上眉梢,答应三日后,保证葛家上下一人不拉,全都上将军府恭贺,也给冷清多日的将军府热闹一番。
荣安又去葛薇房里赖了一阵。
荣安已经接到了八月十五宫宴的帖子,她来叮嘱葛薇提早准备一下,届时一道入宫。
哪知往日里活泼开朗,热爱走宴的葛薇这次却有几分退却,问能否不去。
“不行!”
荣安毫不犹豫拒绝,并略带好奇打量葛薇。
“乞巧比试那日,我特意在面圣时提了舅舅和葛家,皇上和太后都对你好奇,当时金口玉言当众提了让你赴宴。不去的话,太不给面子。你不是喜好交际和热闹吗?你不是对宫中好奇吗?正好是机会。”
葛薇将头埋了埋,喃喃道:“人也许会变啊!”
“你说什么?”荣安没听太清。
“没什么。为了家里和爹,我去就是了。”
葛薇虽应了,却明显没什么兴趣,也没问具体要准备什么。
荣安多看了她两眼,觉得这丫头有心事。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吗?”荣安直问。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葛薇笑了起来,荣安心头那种古怪更甚了几分,总觉得葛薇有什么事是故意瞒着自己的。
荣安将送给葛薇的礼盒打开。
往日贪财的葛薇瞧见整套赤金首饰,也只稍微兴奋了几息,便再次兴致缺缺。这更让荣安确定葛薇有事。
在屋中转了几圈,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倒是扫眼到床上时,荣安的视线顿了顿。
走近一瞧,她没看错,葛薇床头放的竟是本兵书。
葛薇往常爱看诗词,先前荣安住这儿时,很清楚别说看兵书,就是葛薇的书架子上也没一本兵书。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还不是你先前练功老是吓唬我,我被你欺负多了,想着要找办法治治你!”
葛薇赶紧来拿走了兵书。
“哦。”荣安笑。解释什么?自己什么都没说好吗?……
荣安又去找了舅母。
舅母笑:“你别管她!十几岁的姑娘心思最多,什么事都只几天热度。许是和谁家姑娘闹了不高兴最近才恹恹的。”
“该不会是您和舅舅要给她定亲事,所以……”
“没呢!你比她大都还没定亲,我和你舅舅急什么。你娘也是快二十才跟了你爹,总要有看中,确认人品好的才能定。咱家不是靠姑娘往上走的人家,我和你舅可从没跟她提过婚事。”
荣安略松一口气。
她刚听奴才说,郭传胪最近进出葛家频繁,差点以为舅舅和舅母有那种意思。想到常茹菲,她又觉这关系复杂了起来,这才赶紧来寻舅母说话。
舅母闻言直摆手:
“郭传胪来的次数是不少,但都是与你舅探讨学术问题。他们同在翰林院,本就是同僚。你舅虽只高他一阶,但毕竟在翰林多年有些经验和见解。那郭传胪是个进取的,总能不耻下问,上门请教。
他们谈得来,手头事务又有些重合,所以郭传胪来得多了些。你舅舅说了,这年轻人很有前途,只可惜家世不好,走到今日全靠他自己努力。若他家族有那么一点助力,他此刻上行要更轻松太多。你舅舅觉得,既是人才,若是能帮着提点,总是有益的。而且这郭传胪很是谦逊温和,是个能交的。”
荣安应了声。
只是出府到葛家门外,她竟是又碰上郭传胪了。
荣安不信这是巧合,暗道难不成是这厮在等着自己?
对这一点,郭传胪倒没遮掩,爽快承认确实在等她。
继而,他支支吾吾,竟是拐弯抹角问起了常茹菲。
荣安盯了他两眼,见他双颊还晕着红色。
她顿时想到,前两日常茹菲还着人来问,什么时候来葛家聚聚之事。再往深处一想,那日宫中,荣安提议下次宴请三位贵女时,可不正是常茹菲提议到葛家玩上一日,结果令得陶云和荣安两人都觉怪怪?
荣安忍不住想入非非,莫不是这两人在比试过程中看对了眼,早就说好要在葛家私见?所以才一个反复跑葛家,一个反复提葛家?
一时间,荣安的眼神更尖锐了些。
常茹菲就是个爽直憨货,先前被朱永昊骗得团团转,与荣华莫名其妙斗得没完没了。好不容易对朱永昊灭了心思,却难免不会再被骗上一回。
荣安忍不住小人心思,谁能确保这郭传胪人品?
这人是不是有些无视常茹菲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