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善,但是上一位有他的家人买单,这位他的家人甚至不愿意认他。”

微微收回视线,浅羽温人看向前方,“我很心善吗?”

“在我的感觉中,是这样的。”相德海子放开浅羽温人,“尊重死者的人一般人品都不会差。”

“我能感觉到你在工作时的郑重,也能感觉到你的用心,所以,在死者的层面上,你是一个完全无法被指责的大好人。”

浅羽温人看着相德海子,碧色的眸子里带着温和,片刻后他笑了一下,仿佛冬雪过境后春日的阳光。

很温暖,不灼热。

“看上去我做的不错。”

“岂止是不错,你是我们殡仪馆的骄傲,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们能够招聘到你。”相德海子倒退着往后走,“还有一单需要出外勤入殓的单子,时间差不多我要走了,剩下的化妆工作就拜托你了!”

浅羽温人点点头,“路上小心。”

“一定一定。”

看着相德海子的身影消失,浅羽温人转身离开,他低着头,整个人都没有多少存在感,就像是一阵风一样穿过众人,回到了化妆室中。

对于患者来说,浅羽温人是最值得尊重的人,那是一个以患者至上的最好的医生。

对于彭格列来说,浅羽温人是一个讨厌却不得不重视的技术员,他的技术能够让彭格列更上一层楼,他是彭格列最重要的朋友。

对于侦探社和警方来说,浅羽温人是一个独特却值得信任的侦探,他可以依靠自己的犯罪天赋抓住很多漏洞。

而对于死者来说,浅羽温人是他们人生最后一程的目睹者,他将每一个人平等尊重的送到对面。

浅羽温人是好人吗?

他当然是一个好人。

很快天色就晚了,也到了下班的时间,浅羽温人修复好最后一具尸体时窗外已经黑了,今晚值班的同事一直坐在化妆室的门口和他聊天,手中端着的热水一次次凉了又热,直到浅羽温人搞定后她才松了口气。

“那么浅羽老师要回去了吧?时间还不算晚,浅羽老师记得要走大路,有监控。”

浅羽温人歪歪头,“比起担心我,你一个女孩子自己一个人值班没问题吗?”

“我又不害怕这些。”女孩爽朗的笑着,“我今晚准备打一晚上游戏,等明天大家都来的时候再回家睡觉。”

“那,我走了。”

看着浅羽温人离开,女孩看了一眼已经修复好的尸体,“哎,比不过啊比不过,不只是技术好还那么努力,老师之所以称之为老师,就是因为这样,他不加工资谁加工资。”

“算了,去泡杯咖啡,然后去值班室打游戏。”

天色昏暗,老旧的路灯闪烁着昏黄的灯光,浅羽温人走出一段路,接着他停住脚步看着路边,一家拉面店还开着门,浅羽温人能够看到里面有人说说笑笑的在吃拉面,想了想之前只吃了一口的拉面,浅羽温人转身走了进去。

然后带着两份打包好的天妇罗拉面离开了。

提着拉面走上楼梯,浅羽温人回到家,他伸出手摁亮了电灯,下一瞬间沙发上有人蜷缩了一下,他把毯子盖在自己的脸上,看上去是被突然的亮光刺激到了。

关上门,浅羽温人把拉面放在桌子上,并看着沙发上的人挣扎的扭动着。

就这样扭动了一分钟,太宰治终于把手挣脱出来,然后把毯子从他的脸上扒下来,鸢色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周围。

“……温人。”太宰治委委屈屈的看着他。

“还困吗?”

“唔,困。”太宰治再次闭上眼睛,看上去好像准备再次睡下。

浅羽温人看着他,片刻后他打开拉面的包装袋,打开盖子的一瞬间,拉面的味道便充盈在整个屋子里,浅羽温人转头看了看拉面盒,片刻后他走进厨房去取餐具,等他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太宰治坐在沙发上一脸复杂的看着拉面。

“怎么了?”浅羽温人坐在他身边。

“我做了个梦。”太宰治盯着拉面,“我梦到我在暴打小矮子,但是还没等我打完,小矮子和我说暂停,他要去吃拉面,然后吃完拉面的他一瞬间拔高了三米,还对着我狂笑。”

“中也?”

“不要说这个名字!我会想起他拔高三米的样子!”太宰治捂住耳朵嘟囔着,“是天妇罗拉面吗?我要吃炸虾。”

把筷子和汤勺递给太宰治,浅羽温人手上还有点湿,他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另一边,太宰治已经咬断了虾肉。

“已经不热了,还是在店里好吃,下次我要吃蟹肉拉面,加三份蟹肉!”

“你可以吃四份蟹肉。”

“唔?”太宰治看向浅羽温人。

浅羽温人把拉面里的炸虾夹给他,“你可以吃我那一份。”

“……好狡猾。”太宰治嘟囔着,他夹住了浅羽温人刚才给他的炸虾,嗷呜一口吃掉,声音有点含糊不清,“温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狡猾的人,真应该让国木田君看看,明明温人才是那个骗人骗心的混蛋。”

“可是他只会觉得我在骗人。”

“不公平!”

……

在太宰治持续不断的搅动浑水下,不只是黑衣组织,连警方都差点喘不过气来,那些做卧底的更是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他们紧绷着精神,一个松懈就要倒下,在这种高强度的对峙中,警方开始试探太宰治的态度。

可惜,别说是联系到太宰治,他们连太宰治的影子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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