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闻言,便道:“左右只是一句话而已,便是和你说了也一样。”
叶千秋道:“难道你不怕她因为你没有传到话,而灭了你?”
那人道:“我相信能够将观主打的生活不能自理的人还没有那么无聊。”
叶千秋笑道:“行吧,那你可以说了。”
那人放下酒壶,不带任何一丝表情的说了一句话。
他的神情平静甚至有些木讷,明显这句话是背下来的,没有混入一丝他自已的理解或感情。
说完了那句话,那人便要转身离开。
却是被叶千秋叫住。
叶千秋道:“何必着急离开,聊聊。”
那人道:“我们之间并不熟悉,似乎没有什么好聊的。”
叶千秋摇了摇头,道:“凡想长生者,我能都聊上两句。”
那人停下脚步,道:“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你能做她的老师了。”
“可惜,你做了天的老师,注定要被天吞噬。”
“这就是代价。”
“这是昊天的世界,没有人能凌驾于昊天之上。”
叶千秋笑道:“那你就太小瞧我了。”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和屠夫能熬过上一次永夜了。”
“因为你们的胆子真的太小。”
这男人不是旁人,而是昊天世界当中有数的大修行者。
他的本名叫什么,已经无人知晓。
只因他常年喝酒,所以,他便叫酒徒。
酒徒是曾经熬过永夜的大修行者,是夫子都曾经问道的前辈。
他和屠夫两个人在这个世间隐藏了许多年。
但是,现在他们无法再隐藏下去了。
因为,昊天来到了人间。
叶千秋朝着天穹的某处看去。
天上的裂缝在渐渐缩小。
叶千秋在多日之前,就已经知道,昊天来到了人间。
这时,只听得酒徒说道:“是,我的确胆小。”
“那是因为这个世上,有让我恐惧的夜晚。”
“我这些年饮酒过多,基本上都是醉着的,时常不知道自已身处梦境还是真实,但即便在梦中,我都没有梦见过夜晚的模样。”
“因为那是我最恐惧的画面。”
“在漫长的永夜里,无数人类死去。”
“只有我和屠夫拥有那段仿佛永无止尽的寒冷黑暗记忆。”
“如果你经历过,你也未必会比我们强多少。”
叶千秋道:“由己度人,却是忘了,人人都不一样。”
“修行,本就是不断的经历苦难,而去证得长生。”
“像你们这样活着,本身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酒徒说道:“那又如何,活着便好。”
叶千秋闻言,淡淡一笑,每个人对于世界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
只有志同道合的人,才能称一声道友。
像酒徒这样的人,怎么说呢,看似强大,实则弱小。
如果放在大道修行中去讲,这个可以说是心魔。
修行者无所畏惧,一旦生出了畏惧之心,那想要再往前走,就是难上加难。
叶千秋和酒徒又聊了一会儿,临行前,叶千秋让酒徒给昊天带了一句话。
酒徒听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生怕叶千秋留下他。
……
举世伐唐,尚未结束。
但,西陵神殿的大军终究还是没有打到长安城来。
因为。
在长安,西陵掌教死了,知守观观主败了。
西陵神殿的大军停止了对大唐的进攻。
……
叶千秋来到了临四十七巷的老笔斋里。
将宁缺揪了出来,然后将他一脚踢到了书院,让他去和他的师兄、师姐们去处理他该处理的事情。
宁缺终于从浑噩之中醒来。
开始在长安城掀起了一场风暴。
不过,那些风暴和叶千秋无关。
……
“世间每一次死亡都是久别重逢。”
这句话有些晦涩,非常文艺。
像是深春时长安会刮上几天的夹着沙粒黄土的春风。
这是昊天托酒徒带给宁缺的话。
叶千秋转述给了宁缺。
当然,叶千秋也没有直接了当的告诉宁缺这话中的含义。
宁缺清醒过来之后,在长安开始了大刀阔斧的动作。
甚至做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杀皇帝。
他一刀将刚刚继位没多久的大唐皇帝给砍了。
将垂帘听政的皇长公主李渔给幽禁了。
将大唐皇帝李仲易和皇后的儿子立为了新君。
这一切,都是因为,在大唐外患未除之际。
刚刚继任不久的大唐皇帝就找人要杀了他爹李仲易的皇后。
而且,还在西陵大军来袭之时,接受了西陵神殿的降表。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宁缺作为书院行走,不能忍受的事情。
于是,宁缺将他砍了,另立新君。
这一切的一切,在冬天还没有结束,春天还没有到来的时候,全部完成。
天启十八年的尽头。
小皇帝还没有正式登基,大唐朝事尽掌于皇后之手。
长安虽然无恙,但战争并没有完全停止,西陵神殿的大军虽然撤离,但是还有金帐王庭的人在和大唐发生冲突。
唐国依然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不知有多少人死去,但新年总是要过的,并且还要过的更热闹。
长安城里,很热闹。
叶千秋和小黑,再加上一个柳白,过了一个年。
宁缺的年是在书院里和师兄师姐们过的。
这个年,是叶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