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达克出村之后,足足走了一整夜,苏尔达克只在快要接近黎明前那一刻才拿出睡袋,铺在一处巨岩的后面,稍微睡了一小会儿,等到天亮就骑上马继续往前走。
越往西走就越觉得荒凉,原本帕格罗斯山口处的山谷里面还有些绿意,但是走到荒芜之地深处,这里几乎就是一片布满碎石的荒地,一些荒山干脆就是一整块的石头山,战马踩在这些碎石上要格外小心,生怕某块日久风化石块瞬间碎裂,很容易让马腿折断。
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太高的山岭,最多只有一些巨大而裸露在地表的岩石,一块就有小山丘那么大。
基本上看不到河流,就连干枯的河床都找不到,偶尔远远的会看到从石缝里爬出来晒太阳的灰岩鬣蜥,只要有一点细微的声响,这些胆小的灰岩鬣蜥就会迅速钻进石缝中。
一些岩地上生长着几乎没什么叶子的渴不死,这种荒草浑身都是棘刺,叶子很少,靠近的时候十分扎人,它的尖刺上好像有种独特的毒素,一旦被扎到就会觉得格外疼痛难忍。
正午的阳光几乎要将地面烤得焦糊,苏尔达克看到有些疲倦的古博来马,决定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或许要等到太阳转到西面去,阳光不这么毒辣才能继续前行。
苏尔达克卸掉马鞍,开始给古博来马刮马汗,然后有从魔法背包了拿出一些杂粮草料,让它站在大石头的阴凉里。
简单吃了一点烤麦饼和肉干,苏尔达克靠在巨石旁边眯起眼睛睡了一觉,起来之后爬上一块巨石观察着四周的地势,古博来马低头啃着岩缝里的渴不死,它那厚实的嘴唇看起来并不怕尖刺。
这一带根本没有村落,而且人迹罕至。
算是荒芜之地最荒凉的地区,民兵营的老兵能够知道西荒之地那边的情况,苏尔达克认为是那个村落里的村民和那边的流民有些一些联系,不过这些事情他不想过问,也许是娶了流民里的女人做了老婆。
如果不是这些反叛军饿得狠了,一定要跑出来抢那些流民的燕麦,谁也不会想到反叛军居然藏在死亡岭。
这里离荒芜之地边缘的沙漠有很远一段路程,刚刚过了夏季,这里却看不出来有丝毫绿意。
荒野里已经有捕捉灰岩鬣蜥的猎人,苏尔达克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沃尔村也开始组织人手捕猎灰岩鬣蜥,但是今年沃尔村大改造,到处都是用人的地方,沃尔村民们可没有空闲跑到荒野里捕猎灰岩鬣蜥。
连续走了整整两天,终于在黄昏中苏尔达克才看到了眼前一大片灰色山岭,在这里终于看到了一些绿意。
遍布都是一些枯黄的野草。
暮霭中,一大片燕麦田出现在山脚下。
那边还有几座破烂的茅草屋,这里物资匮乏,只有两座屋子有麦草铺成的屋顶,一处房屋外面冒气一道青烟,一群流民聚在那边,看样子像是到了晚饭时间。
这片麦田有一处角落遭到了破坏,苏尔达克骑着马朝着这群流民走过去。
那些流民一脸麻木的看着苏尔达克,除了孩子之外,就只有一些女人和老人,他们穿着破烂的亚麻布衣服和草裙子,看他们的处境甚至不如位面上土著居民,这些流民大概只有十五六位,他们围着一只陶罐,看到苏尔达克走进也是默不作声,虽然眼中流露出惧怕,但是却没有逃跑的迹象。
苏尔达克跳下马,大步走了过去,他看了一眼瓦罐里的燕麦粥,滚开的燕麦粥上面甚至漂浮着一些没有除干净的麦麸皮。
“你们都是流民?”
苏尔达克站在这群人面前问道。
所谓流民就是没有帝国身份的人,这些人并不被帝国法律所保护。
他们一无所有,只比那些奴隶们多了一点点可笑的自由。
在格林帝国,就没有什么真正的自由。那些财务自由的贵族还有家族责任的束缚,就算皇室成员也不是想干嘛就干嘛。
“是的,大人。”
这群人当中,一位看起来身体还算结实的老人畏畏缩缩地对苏尔达克说道。
“听说你们这里发现了反叛军?”苏尔达克问道。
没有人回答,大家都默不作声。
小孩子和女人们看起来有些瑟瑟发抖,小孩子们都是骨瘦如柴,就像是一根根小竹竿拼接而成的,顶着一颗大大的头颅。
女人们也因为总吃不饱饿得面黄肌瘦,她们长得也不怎么样,困苦的生活让她们看起来比实际年轻要老很多,而且根本也没有曼妙的身体,在烈日的暴晒下,皮肤有些黝黑。
“男人们呢?”苏尔达克对那位老人问道。
老人低着头,用模糊的话语回答说:“他们早就跑了,我们没力气跑,也跑不掉,只能守着这片燕麦……”
苏尔达克看了看那片只毁掉了一角的燕麦田,便没再提问。
他也没有继续在流民聚集地逗留。
骑上马继续朝着死亡岭进发。
夜里的死亡岭,山路十分难走。
但对于苏尔达克来说,这里却并没有那么难行,而且也没有走太远,找到一处隐秘的山石夹缝,连人和战马就藏在那里。
为了视野能够更开阔点,苏尔达克咬了咬牙,从魔法腰包里拿出最后三颗火蜥蜴头颅,布置了献祭仪式,为自己换到回‘洞察’。
眼前的夜色,立刻就像是被一只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