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看着王珍,心中极有些不爽。
这个大哥,看起来四平八稳、温文尔雅,居然是这么有心计的人。早上他考自己诗词的时候,确实是有些突兀的。但偏偏他身上有着平易近人,和蔼亲切的味道,让人不自觉得地降低了防备。
但他分明已看出来自己不是个痴呆儿,为什么不揭发自己呢?自己确实是很恶劣的骗了崔氏二百两银子啊,总不能因为他分走了一百两,所以才网开一面吧?
大堂之中,有人掩嘴惊讶,有人瞠目结舌,有人忙着扶崔氏扶王宝。
王笑与王珍对望了一眼,像有许多话要说。
而王珠则是看着二人。
接着王珠似乎看明白了,摇了摇头,当先走了出去。
缨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老爷为什么要问自己那些问题。但她向来是不管别人是非,只一心顾她的少爷。此时她听了王珍的一席话,便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又再次落下泪来。
大少爷是祖夫人和自己的知己啊。
缨儿也不顾作为丫环要守的规矩了站出来说道:“大少爷说得对!三少爷从来就不呆的,祖夫人早就说过的……”
她的声音悦耳,却根本没什么气场,更别谈有说服力了,很快她的话就被淹没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并没有人理她。
但她还是极高兴,微仰着头看向王笑:“少爷,你果然是天才,能作出那么好的词。”
其实她虽然识字能看些书,却也分辨不出那两首词的好坏。但反正听起来很顺耳,又是少爷做的,那便是‘那么好’了。
王笑转过头看着缨儿,心中颇有些好笑,自己不过是背了两篇课文,这丫头却是一幅得了奥斯卡奖杯的表情。那要是自己以前考100分的试卷拿出来,她得乐成什么样?
“那是苏东坡写的词。”王笑说道。
缨儿笑道:“对,是少爷脑中的苏东坡。”
王笑本来也不在乎这些事,苏东坡也不过是以前课文上的三个字而已。所以,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转移了。
“缨儿是个爱哭鬼。”他说道。
“缨儿才不是爱哭鬼。”
如果是在自己院里,两个人便能就着这个话题说上半天,但此时置身在这个大堂上显然是不行的。
王笑便伸手擦了缨儿脸上的泪。
然后他走到王珍面前,问道:“大哥,你有话要和我说吗?”
这是一个私聊邀请。
出忽意料的是,王珍居然拒绝了这个邀请。
“明天再谈吧,我今日还有个诗会。”王珍淡淡说道。
王笑:“……”
接着王珍伸手在王笑肩头轻轻拍了拍,笑了一笑,径直走了出去。
王笑极有些无语。
居然有这样的人,前一刻还激昂振奋地夸自己是旷世奇才,现在居然不和自己聊聊一些重要问题。反而忙不跌跑去参加什么诗会,就为了听别人说张恒的坏话。
这些读书人,和八婆有什么区别。
于是王笑只好与缨儿老老实实地回了自己的小院。
经历了早上的一幕,王笑发现,忽然有些喜欢自己这个小院……
本来还打算找个时机宣布自己不是痴呆了,或者说自己的智力恢复了之类的。如今经过崔氏这么一闹,他却只能再装痴呆儿装一阵子了。
至少要等到风声过去。
于是一整个下午,他便窝在屋里和缨儿、刀子说说笑笑,玩玩闹闹。
依着王笑的主张,三个人还合力制作了一个飞行棋棋盘,王笑又花了很长时间向两个丫头介绍了游戏规则。
一开始他还注意着用五岁孩子的口吻说话,但刀子实在是有些笨,有几次王笑急了,说话其实很是流利,好在两个丫环玩得高兴也没注意到一点。
吃完晚饭,三个人才算正式开始玩,很有些不亦乐乎。
等到一只烛火燃尽,缨儿和刀子才打着哈欠依依不舍地从王笑屋里离开。
“今天没有给少爷念书呢。”出去时缨儿自语了一句,语气颇有些自责懊恼。
王笑这才想起自己打算好好读读史书的。
但读书哪有和女孩子玩飞行棋有意思?
又等过了一会儿,他听隔壁屋里没了动静,再次蹑手蹑脚地爬起来。
虽然今天有些迟了,他还是想要去见见唐芊芊,嗯,了解一下蜂窝煤的事。
谁知到了院墙下一看,自己费了老大劲垒好的酒坛,居然被搬走了,连能踩的物件也被搬得干干净净。
他在院墙下摸了一会,便有些悲哀的发现,三米高的光秃秃的院墙自己实在是爬不过去。
亭子里的石桌也搬不动。
他极有些气愤地石桌上踹了一脚,转身向院门走去。
一路上想着王十七、王十八这两个混帐门房,走到一半,王笑还是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搞不定这两个油盐不进的。
于是他掉了个头向前院走去。
王家很大,前院很远,路又不直,什么假山楼阁这里一个那里一个,时不时还有壁照挡着。走了好久,王笑才找到前院大门。
一把大大的铁锁挂在那里。
王笑叹了口气……
月明星稀。
他有些失落地往回走去。
也不知自己的煤炭生意怎么样了。
走了一会之后,这位王家三公子发现:自己又迷路了。
他前世也逛过一些园林,比如苏州的拙政园、网师园之类,一路跟着导游走过去也要逛上大半天。
王家当然不比上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