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宝之前参观过大师兄夏侯遂良的军营,当时是印象颇深,可如今再一看南军的纪律装备比前者是更胜一筹,幽云王起兵之后不过数年就能够和朝廷近乎平分天下,其中还是颇有些道理的。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战俘营,经过层层岗哨,众人来到了一片空地,这里到处都是囚车木笼,有些被单独关押着,有些则好几个人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笼子里,看起来跟市场上待宰的牲畜差不多,要知道这些人昔日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不少还是朝廷官员,如今竟落到这种地步不禁让罗天宝等人为之唏嘘。
很快众人被带到了一个木笼前,里面“站”着一个人,经看守介绍罗天宝等人才知道这就是韩轨,起初罗天宝觉得有些意外,因为之前听李弘道说韩轨因为拒不服罪受了不少刑,故此罗天宝以为他如今不是奄奄一息也得是遍体鳞伤,可如今他居然还能直挺挺地“站”着,看来没什么大碍,结果等罗天宝走近了仔细一看不由得眉头一皱。
原来韩轨根本不是“站”着,他两脚明显是悬空的,原来在木笼的外面叛军又给韩轨加了一副枷锁,将其头和双手拷在笼子外面,结果等于其整个人被吊在了原地,这滋味是可想而知。
“舅舅!”刘倩,王雄见状当时差点没有惊呼出声,多亏卡卢比和朱诩及时把他们给拉住,才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怀疑,罗天宝此时已经知道韩轨并不是他俩的什么舅舅,不禁感叹这俩戏演的是真足。
“我们有几句机密地话要问这个犯人,你们先回避一下。”朱诩此时扭头冲一旁的看守说道,因为他是狼牙军的总管,武平皇帝的心腹,故此对方一点都没怀疑,当即乖乖退到远处,此时刘,王二人才得以到木笼近前呼唤道。
“舅舅你醒醒,我是您外甥女刘倩啊,我们兄妹来看您了。”
在刘倩等人的声声呼唤下,韩轨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是刘兄家的”
“不错,我就是您姐夫家的小倩啊,舅舅您不认识我了?”刘倩怕韩轨说漏了,赶忙提醒道,韩轨被俘已久,受尽苦楚,反应多少有些迟钝了,一时似乎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不过多少也意识到事情有些复杂,当下也没多话,是含糊应付。
“你们有话快说,这些底下的小卒我们能应付,万一过会儿来了大官要员我们就不好交待了。”卡卢比此时开口说道,似乎并没有察觉韩轨与刘倩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
刘倩,王雄点了点头,当即关切了几句韩轨的情况,之前罗天宝询问过刘倩实底,知道刘倩的父亲刘斐在世时跟韩轨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所以如今刘倩对其的关心应该是发自肺腑的。
韩轨聊了一会儿神智似乎渐渐有些清醒了:“孩子,你们怎么跑来这儿了?还是这身打扮?”
“舅舅,自从您被俘之后家里人都不放心,故此我们这次携带巨资来新京走动人情,就是想救您不死啊。”
韩轨闻听叹了口气:“唉~这又是何必呢?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受朝廷厚恩,以死相报理所当然,更何况叛军那些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又岂能放过我?你们这是多此一举啊。”
“舅舅您别这么说,如今我们已经打通关节,或许能救您不死,还望您好自珍重,日后我们一家说不定还有团聚之日。”刘倩边说边悄悄给韩轨使眼色,后者见状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当即是含糊答应。
“对了,舅舅怎么就您一个在这儿?以前您和我爹的老熟人眼下情形如何?”刘倩他们此行名义上是探望韩轨,实际上是想弄清战俘营的情形,好为日后搭救众人做准备,故此刘倩此时找了个借口确认起了其他战俘的情况。
韩轨此时多少也有些察觉到刘倩他们的真实意图,当即便顺着她的话说道:“哦,我们这些人眼下都被分开关押,我因为拒不服罪,所以那群混账才把我吊在这里受罪,像你在兵部任职的胡奎,胡大叔,以及将作少监马和,马大叔都是几个人关在一个笼子里,滋味也不好受,他们就被关在西北面,你们一会儿出去的时候或许能经过。”
卡卢比和朱诩闻听不禁对视了一眼,心说刘倩他们家认识的官员还不少,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家既然有个当监察御史的亲戚,那认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似乎也不奇怪,当下是并未多疑。
此时只听韩轨接着说道:“其实我们这些人也还好,你看到远处那个高台了吗?”
经韩轨一提醒众人才注意到战俘营中央有一座高台,足有好几层楼那么高,也不知是派什么用处。
“吉州的张刺史就被关在那里,他声名太响,叛军怕有人试图搭救他,故此将其单独关押在那里,是与世隔绝,他性子也烈,这几天据说正在绝食,也不知还能活多久啊。”
韩轨说到这里不禁连连叹息,罗天宝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吉州刺史张少卿,这位人品方正,官声极好,幽云王起兵之后北方州县几乎是望风而降,只有他和堂弟张少兰是举起义旗,对抗叛军,一时北方的忠义之士云集其麾下,吉州在被叛军四面包围的情况下坚守了将近一年,最后因为粮草断绝方才失陷,被世人称为“北方孤忠”,包括诸葛白等人在内的各路义士都以把其救出来作为目标,韩轨似乎也是知道这一点故此才特意向众人点出其的方位。
罗天宝和刘倩等人当时也不便声张,顺着韩轨的话感慨了几句,之后韩轨又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