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夏侯遂良没有动手,反而一声长叹,语带温柔道:“贞娘,咱们又见面了。”
那蒙面女子闻听身子一震,犹豫了一会儿也是还剑入鞘,缓缓揭下了蒙面的黑帕,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美艳绝伦的面庞。
她已经不太年轻了,脸上明显有些岁月的痕迹,但这非但没有损害她的美貌,反而给了她一股年轻女孩子无法企及的成熟魅力,当时在场不少人都看呆了,就连罗天宝这种混在美人堆里的都不禁感觉心中一动,通过刚才夏侯遂良的话他已经隐隐猜到了对方就是王兴的妻子,大师兄的初恋情人林贞娘。
原本罗天宝觉得大师兄也挺小题大做,为了个林贞娘至今不成家,还跟老王家折腾出这么多事,可今天一见林贞娘本人罗天宝忽然有些理解大师兄的所作所为,算来林贞娘如今也得奔四十岁的人,尚有如此姿色,这年轻时得漂亮成什么样?
此时只听林贞娘说道:“王爷您终于还是来了。”
林贞娘的嗓音有些低沉沙哑,算不上一般意义上的悦耳,但却有一股别样的魅力,夏侯遂良的眼眶当时微微有些发红,就连陆家兄弟拜在他门下那么久,也很少见他如此激动。
“你来救王兴?”
“他是我丈夫,您说呢?”
“你清不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当然。”
“那你还来?”
“我跟王兴的孩子今年都快十四了,您说我能弃老王家人的生死于不顾吗?”
夏侯遂良看着林贞娘,胸口微微有些起伏,显然是内心有些激动,罗天宝深知大师兄平素是个极有威严的人,一般人都不敢跟他长时间对视,而林贞娘此时面对他的逼视居然毫不在意,显然已经把生死都置之度外。
此时在场众人都在等夏侯遂良表态,他要是决定动手,今晚老王家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走,罗天宝知道自己拦不住大师兄,所能做的只能是尽力规劝,避免事态不可收拾,然而夏侯遂良并没做决定,而是接着问道:“你当年你不是不喜欢王兴吗?”
林贞娘闻听一愣,看了看房不出话,林贞娘最后是一声苦笑。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如今我都跟他一起过了快二十年了,膝下有儿有女,无论我当初喜不喜欢,如今他都是我的家人。”
“那我呢?我如今对你而言又算什么呢?”
“王爷,您想必也听过一句话叫物是人非了吧?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自己了,有些事就让其过去吧。”
那一刻夏侯遂良的眼里明显闪过了一丝怒意,一丝杀机,林贞娘知道非但是是自己,今晚在场任何一个人拉出来都不是夏侯遂良的对手,所以她干脆也放弃抵抗,往那一站一副任凭发落的模样。
此时在场的大多数人甚至都不敢靠近夏侯遂良,这个男人此时仿佛一头随时要择人而食的猛兽,而且所有人都清楚他完全有这样的能力,罗天宝一看生怕大师兄大开杀戒,最后是壮着胆子上前说道:“大师兄,往事不可追,有些恩怨该放下就得放下,更何况这里是陪都,太子殿下如今也在,咱们不能胡来啊。”
夏侯遂良闻听扭头看了罗天宝一眼,他当时的眼神连一旁围观的人都感到害怕,刘白,韩胜男等人见状都下意识地握紧了兵器,夏侯遂良要敢对罗天宝动手,即便明知不敌,这些人非动手不可,而罗天宝此时内心也有些紧张,但一想到事关老王家这么多条无辜的人命,他还是强迫自己直视夏侯遂良。
最终夏侯遂良的眼神渐渐缓和了下来,是长叹了一声,冲林贞娘摆了摆手:“你们走吧。”
此言一出,在场双方都是一愣,就连罗天宝都没想到夏侯遂良会这样做,当时陆家兄弟赶忙上来说道:“师父,您当真的?”
“你们耳朵聋了?我刚才说话没听见?”夏侯遂良白了俩徒弟一样,接着大踏步地转身离开了现场,连头都没有回,看着他走近人群当即一分为二,主动给闪出一条道,无论是东州军还是罗天宝带来的人,没一个胆敢挡在他的面前。
由于这事的转变太过戏剧性,故此即便夏侯遂良走后很久在场众人都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最后罗天宝一想在场这些人数自己身份最高,事到如今只有自己出面了,他当即上前先扶起了叶迪,帮对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问道:‘没事吧?’
“就是摔了一跤,不打紧。”叶迪摇了摇头,在这方面她跟多数习武之人并无不同,些许小伤对她而言是真不足挂齿。
罗天宝看了看恋人确实没有大碍,当即又上前把老头子王广泰给扶了起来,对方经过刚才一系列折腾都吓坏了,这个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四肢瘫软了,得亏罗天宝也是习武之人,有些气力,最后连拉带拽总算是把他给弄起来了,接着搀扶着王广泰到了林贞娘面前。
“王夫人,老爷子就交给你们了。”
林贞娘当时也是一愣,先是搀扶住了王广泰,接着有些疑惑地看向了罗天宝。
“您是林少帅?”
“王夫人客气了,咱们两家是世交,您管我叫天宝,或者思义都可以。”
林贞娘以前也听过关于罗天宝的传闻,据说这人挺随和,但她也没想到对方这么没架子,当时是颇为赞许,说道:“那我还是管您叫少堡主吧。”
罗天宝一想既然人家乐意,自己倒也无所谓,于是笑道:“悉听尊便。”
“那少堡主你们真放我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