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起到关键作用的是田承恩,他在叛军的宿将中年纪最轻,今年也才刚三十出头,但治军有法,宁泽恩在世的时候就一再跟亲近说起过叛军诸将中真正能称得起有大将之才的只有两个人,头一位就是大将军田羽,其次就是田承恩,故此叛军中把他俩称作“二田”。
不过田承恩此人虽然能力出众,但人品就有些不敢恭维了,是阴狠狂傲,叛军中这些人,除了宁泽恩,以及中书令郄吉烈之外他是谁都不服,加上这位睚眦必报,故此在叛军中人缘不太好,加上又年轻,故此始终没有被委以方面之任。
战事进展到如今田承恩看得很清楚,叛军大势已去,这回即便张孝全不找他,他也盘算着另谋出路,故此对于眼下火并宁武俊夺取兵权的计划他表现得最为积极,但田承恩毕竟人望不行,故此他还不得不推举牛乾为众人的首领,如今一看牛乾犹豫不决,田承恩不禁颇为着急,是再三劝说,后来甚至直接威胁牛乾要是再推三阻四,他就带人先把牛家满门给杀了。
牛乾一听就害怕了,他和田承恩共事多年,知道这就是一匹狼,逼急了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牛乾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不过他也有自己的难处:“杨一撞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怕我们稍有动作他就有所察觉。”
杨一撞是宁武俊在叛军中的诨名,因为他以前经常担任叛军的先锋,每次打仗都是头一波与敌军交锋,故此人称“杨一撞”。
田承恩闻听一阵冷笑:“牛老,您太抬举杨一撞了,你们怕他,田某人可从来服过他,这回只要咱们耍点手腕保证将其手到擒来!”
牛乾闻听一愣,忙问道:“计将安出?”
田承恩当即把自己的计策一说,牛乾闻听是眉头紧皱:“计策是不错,可万一有个闪失咱们可就全都栽在里面了。”
“我的牛老啊,事到如今除了兵行险着,我们也别无他法,咱们这么折腾,你觉得杨一撞会毫无察觉?再拖下去只怕他就先下手了。”
牛乾一琢磨是这么回事,最后只得咬牙同意。
再说宁武俊确实已经察觉到了牛,田诸将的异常,他身边也有一群亲信,最后一商量,干脆先下手为强将牛,田等人拿下,接着率领叛军北撤,能逃出多少是多少,商量已定宁武俊这就忙着布置,然而就在此时牛乾忽然派人前来向他告发田承恩等人试图发动兵变,他已经将部分叛徒控制了起来,希望宁武俊过去和他共商大计。
这件事完全出乎宁武俊的预料,他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事究竟是真是假,此时他的侄子,也是心腹大将杨崇文开口了:“七叔,这事多半有诈,您不能去,谁不知道牛乾跟田承恩他们是一伙的?”
宁武俊琢磨了一会儿,摆了摆手:“话也不能这么说,假如是田承恩告密,这事肯定不能相信,不过牛乾与他不同,我跟他共事多年,知道这人好谋无断,他之前或许跟田承恩他们是一伙的,可事到中途又变卦了,如今军中人心不齐,若是不当机立断,后患无穷啊。”
“那也不能您去他那儿,让他直接把人带来咱们这儿。”
“牛乾派来的人也说了,这些叛徒关系重大,若是押来押去的出了意外,我们谁都承受不起,故此我还是去一次吧,否则拖久了以牛乾的性子弄不好又变卦了。”
“那我带着五百骑兵保护您。”
“也行,你这就去安排,事不宜迟。”
叔侄俩商量好,当即便点了五百骑兵赶往牛乾的大营,等到了那儿牛乾带着众心腹已经在门口恭候。
“大帅您来了。”
“牛老辛苦了,你说的那些人呢?”
“就在账内,我就等着大帅您前来发落呢。”
“行,那您头前带路吧。”
众人说着便往大帐里走,结果刚一挑门帘,宁武俊就发现田承恩以及几名有反意的将领都站在里面,一见宁武俊露面,田承恩就一阵冷笑:“大帅您来了?我们几个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宁武俊久经大敌,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情况不对,赶忙抽身就想往外跑,不料此时跟在他身旁的牛乾猛地将其往里面一推,牛乾的武力虽然不如宁武俊,但毕竟也是叛军宿将,这一把就将宁武俊推了一个踉跄,还没等他站稳,田承恩等人是一拥而上将其死死按倒在地,宁武俊再厉害也是猛虎难斗群狼,当时就无法反抗,嘴中骂道:“牛乾,田承恩你们这些叛徒,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田承恩闻听是一阵狞笑:“呵呵,咱们这些人谁不是满手血腥?怕这事就都别领兵了!”
田承恩说罢一把抽出宁武俊的佩剑照着其脖子就切了下去,一时间鲜血四溅,叛军的一代名将最后就落了个这般下场,此时帅帐外也乱做了一团,杨崇文见势不好,带领那五百骑兵就想动手,结果牛,田等人事先埋伏的人马也一拥而出双方是打了个难分难解。
要说关键时刻还是田承恩大胆果决,当即剁下了宁武俊的人头冲出账外高声说道:“宁武俊已死,如今大营已在我们掌控之中,放下兵刃的就还是自己弟兄,我们担保你们平安无事,否则宁武俊就是你们的下场!”
田承恩一边说着一边将宁武俊的首级高高举起,杨崇文带来这些人见状都是一惊,要说这些人虽然忠于宁武俊,但对眼下的局势也看得很清,叛军如今是江河日下,自己也犯不上为老宁家拼死拼活,而且如今宁武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