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小胖子年纪不大,但身量不小,站在当中活像只见人就顶的小牛犊。
余庆才不会去管他,相反,要是小胖子现在没站出来,现在站在那里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熊孩子没人管,现在顶多只是挨顿揍,以后说不好就要吃牢饭;
以后被关进去余庆倒是不心疼,只是可怜那些无辜被长大了的熊孩子祸害的人。
眼看局面一触即发,老马这个村长加族长站不住了,赶紧站出来大声呵斥:
“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孩子都管教不好,还不赶紧都带回去,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族长……”
老马一站出来,刚才还气势汹汹地要找小胖子算账的庄稼汉们立刻一个个都缩了头,拎着自己家的熊孩子往家里溜。
在村里,天大地大族长最大,有时候族长说话比官老爷还要管用。
“让各位见笑了。各位请,这就是二傻子。”
老马回头赔笑道,伸手一指刚才被熊孩子们欺负的傻子,他现在还靠在桑树下呵呵傻笑,就好像刚才的事情都跟他无关似的。
“二傻子……村长,他就没有名字么?”
余庆这么已提醒,老马这才一拍脑袋想起来:
“瞧我这记性!这些年村里都喊二傻子喊习惯了,本名差点都没人记得了……他本名叫马俊生。”
看来老马心里头也不待见这孩子。
“俊生?”
这是个好名字啊,为人父母的都对自己的儿女寄托了莫大的希望,这才起了种种的带有美好寓意的名字。
余庆看向马俊生,人虽然傻了,可那一双眼睛却异常的明亮;或许是因为傻了多年口眼歪斜惯了,要是正经起面孔,再擦把脸,说不得也是一副好皮囊,至少对得起名字里“俊生”这两个字。
小胖子看他可怜,伸手从怀里掏出半个鸡腿,这是他早上从老马家厨房里顺出来的,本打算自己留着路上吃,现在也干脆就递给了马俊生。
马俊生虽然痴傻,但本能还是有的,一看到小胖子手里的鸡腿当即两眼直放光。
但他也不抢,只是望着油光光的鸡腿直咽口水,直到小胖子递到他眼前,他才迫不及待地接过来大嚼。
这幅懂事乖巧的模样,一定是受了很多欺负才养成的习惯吧,看着挺让人心疼的。
王显眼窝浅,而且从小娇生惯养,没见过别人这幅可怜模样,当时眼眶就湿润了。
“少侠,几位,里面请。”
老马往前一踏步,刚才还啃着鸡腿的马俊生立刻吓得连滚带爬,抱着鸡腿就跑。
马俊生很怕老马?
老马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我身为族长,平日里没少扮黑脸呵斥不肖族人,可能是让这傻子……俊生给瞧见了。”
几人踏进院子,好些年没人收拾,院子里乱七八糟堆满了杂物,甚至还有垃圾,显然是哪家没公德心懒得扔远些,就直接扔马俊生家的院子里了。
“多年没住人,院子也没人收拾,是脏了些……不知道几位有没有看出来什么东西?”
余庆早就开了天眼通:
“这院子阴气好重!”
常年没人住的地方阴气的确会重一些,可这院子里却重的有些过分了。
李旌伸手一指刚才马俊生背靠的那棵大桑树,问道:
“这课树是谁种的?”
老马立刻就答道:
“是马大年在世的时候种的,以前有好几棵,听他说是打算留给媳妇养蚕,也好补贴家用。比较成材的几棵前几年就被周遭邻居砍去做了器物,就剩下这棵长得歪歪扭扭,做什么也不合适,所以才留到了现在。”
马大年就是马俊生的父亲,也是老马的堂弟。
“居然有好几棵?”
李旌的眉头紧皱:
“有道是‘前不栽桑后不植柳’,这道理你们就没人懂?桑柳槐杨,这四种树容易招鬼,栽种都有讲究,不能随便种。”
“李大哥还懂风水?”
王显有些佩服了,果然走过江湖的人就是不一样。
李旌摇摇头:
“风水这一行博大精深,我哪里懂?不过我说的这些都算是常识了,‘桑’通‘丧’,本来就大不吉,还种在正门口,直接挡住了宅子的阳气流通,长年累月,可不就阴气郁结么?“
老马一听,立刻恍然大悟:
“难怪大年他们家这么倒霉,生得孩子天生灵智不全不说,就连他们两口子也早早去世了……我明天就让人砍了这棵害人的树!”
余庆点头,李旌这么一说很多事情好像就通透了。
但问题是,他转遍了整座宅子,还是没找到那伤人的妖虎所在,这事情还不算完。
几人还在屋子里查看,忽然院子外面有人大喊:
“族长!县里头来人了!”
“好,我马上就来!”
小马昨天出了事,虽然因为医治及时保住了一条命,但情况还是十分危急。
所以,老马一大早又派人去了东平县,一方面是继续找县衙求助,另一方面也是想请来县里头的好大夫,好进一步帮小马瞧瞧伤。
“几位,你们看?”
余庆:“我们还想再在这里看看,村长,你不然先去忙?”
“行,那老朽就失礼了。”
县衙里来人,老马这村长不能不出面去迎接。
“村长慢着!我也跟你一起去!”
小胖子蹦了起来。
余庆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来的未必就是刘奕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