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一声!
大戟被定住了,它劈在了刀锋之上,刀锋就架在戟头。
刀是弯弯的,带着美妙的弯曲,闪耀这美丽的银辉,刀光就如一层轻纱覆盖在刀身上,形如寒宫里的仙子,如此美丽、如此娇娆。
这是柄从未出现的刀。
月光映若在刀身上,刀发出了银白雪亮的光泽,就像冰镜,也像玉璧,但那动人的曲线更像一抹弯弯的皎月。
咳嗽声消失了,在虬髯汉子瞪大的铜铃般的眼睛中,刀锋微震,大戟悄然摧折,戟头那一边“哐当”落地。
而虬髯汉子已在后退,可弯月已从他咽喉抹过,“哧”地一声,鲜血喷涌如泉,滚烫,猩红,落满长空!
猩红的鲜血激起了他们的凶性,十余人持斧、持叉、持锏、持棍群涌而来。
刀光绰约,似水如镜,比水还柔,比镜还亮。
淡淡的刀光自下而上,一刀划过,弦月忽乱,乱如花雨。只听金名铁颤之音,手中的斧、叉、锏、棍,忽然碎成了千百片,漫扬在空中。
然后刀光找上了他们的人,有人喝了一声:“小心!”
刀已闪现而去,砍掉了第二个人头。
人头飞了起来,他们几乎把眼珠都要瞪了出来,刀光寒如雪,冷如月。
所有人都在退,所有人都在跑,可是刀光来得太快,淡淡的刀光,淡如月光。
月光也如刀,当月光照射下,谁又能躲的掉,谁又能跑的开?
根本就容不得他动弹,刀光就在他眼前亮了起来,就如月光银辉洒下,一闪而没,一闪而去。
人裂开了,裂开了两片,鲜血就从中间爆开,变成了一朵花。
红花,令人惊艳的红花。
活下的人还在后退,有开始哭喊:“不,不要杀……”
语未落,刀光弯弯的一转,弯弯的飞了过去,但见一轮银月劈入,鲜血擎出,在一阵柔月清风之间,众人就一个接一个化成两爿,身体冉冉分开,爆出血花,血雾。
如此动静,终于惊动了更多的人,足音凌乱,人群汹涌。
一见地上的血,站立的人,还未消散的血雾,这群人就都挤压了过来。
来的人不少,少说也以百计。
接着,锋锐森然的刀气展开,轻柔曼妙的刀光绽放,无数人被劈开,无数人头滚落……
任意身挪影消,他一步落下,便是一消散的生命。
他一手扬起,便是神鬼皆惊的刀光。
刀光每掠一处,都会有爆开一朵血花,地上的死尸一具一具……
鲜血激飞,漫起了血雾,血雾已经迷漫了这里,凄艳,亦绝艳。
公孙兰美目睁圆,一直看着刀与血,银白与艳红,眼睛一眨不眨,一息、两息、三息、十息……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不过是小片刻功夫。
云开,月现。
刀光消失了,刀也不见了,月光洒了下来,洒在了地上。
若不是尸还在,若不是血还流,若不是那人还站立着,公孙兰都以为方才不过是自己梦寐,一切都是虚幻。
雪儿瞪大着双眼,小脸煞白,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如今也被眼前一幕吓的浑身战栗。
血雾还未散开的时候,任意已推开了那扇门,走了进去。
走的那么自然,走的那么随意,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干系。
公孙兰拉着雪儿连忙跟上……
屋内和屋外,完全是两方天地。在这杂乱无章,又脏又臭的小巷里,谁也想不到会有个如此华丽奢侈的房间。
在这房间内,几乎每样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精品,茶杯乃白玉雕成,果盘乃水晶所制,桌椅乃紫檩所造。
在墙壁上挂的两幅书画,竟也是吴道子的真迹。
桌上有酒有菜,还趴着个美人,公孙兰一眼就认出了薛冰。
“八妹!”
人跑了过去,探了探薛冰的鼻息,又帮她号了下脉,顿时松了口气。
公孙兰粉面带煞,怒视软榻,娇叱道:“好,好,想不到你连我的人也敢动。”
一个人男人正靠坐在软榻上,人枯瘦如柴,苍白的脸上冒着虚汗。
蛇王没看她,反而平淡道:“阁下是谁?”
任意咳嗽道:“任意,你该知道我。”
他瞳孔猛地收缩,脸色也刚苍白了,看着眼前的人……没有愤怒,神色十分平静,身上亦未透出丝毫杀气,他的眼睛也很平淡,平淡到毫无波澜。
可正是这样一个人,蛇王却几乎连心都要跳了出来。
强压下心中的恐惧,蛇王似是愤怒一般,说道:“薛姑娘只是在我这喝醉了,任公子为何无故杀我这么多手下,在下可是得罪了你?”
任意淡淡道:“你是金九龄的人,是他叫你迷晕薛冰的。”
蛇王沉声道:“在下不知任公子到底说的什么。”
任意轻笑道:“那就不知道吧,我并不在意这些。”
他没有再问,也没再说,似乎一切都不在乎,都无所谓。蛇王瞪大眼睛,嘶声道:“你……你要杀我。”
任意道:“对。”
蛇王大声道:“陆小凤是我朋友。”
人未停下,人还在缓缓走了过去。
蛇王已经心惊胆战,知晓无论如何自己都没办法善了了,蓦然暴起。
一道剑光掠起,快到了极致的拔剑,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出剑!
谁也想不到在他腰间竟然还藏着一柄软剑,他的剑没有任何多余,只是单纯的快,任何东西只要快至极致,都会变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