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苗敞着怀,赤着膊,身上只有一条牛鼻短裤,连裤带都没系好,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扇,给我用力扇。”他一边喊着,一边用力挥动手中的蒲扇,扇得呼呼作响。
青桃、红杏不敢怠慢,用力挥扇,为曹苗消暑。曹苗身上的汗不见少,她们却累得满头是汗,脸色绯红,胸口起伏不定。最近伙食不错,青桃似乎开始加速发育,胸前微见波澜。
“等我有了钱,一定要起高楼。”曹苗抱怨道。
没空调的夏天真不是人过的,想苟也不容易啊。他住的是平房,高度有限,也没有隔热层,太阳一晒,像是蒸笼一般,又闷又热。院子里的树被风吹得摇摇摆摆,院子里却是一丝风也没有。
这时候楼房会舒服些,尤其是三层小楼。
可是整个雍丘王府只有一座小楼,还是个两层的。
曹志陪着邓飏走了进来,见曹苗这副形象,脸上有些挂不住,赶上几步,来到曹苗面前,躬身施礼。“阿兄,这是邓中郎,兼任中书郎,京师名士,四聪之一。奉使者之命,请阿兄正堂一见。”
曹苗扭头看着邓飏。邓飏缓步走到阶下,很随意的拱拱手。“久闻大王子不拘小节,乃是倜傥fēng_liú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南阳邓飏,幸会。”说着,举步上阶,准备到廊下避日。
“幸什么会?”曹苗没好气的喝了一声:“站住!”
“呃……”邓飏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却没有发作,强笑了两声,收住脚步,看向曹志。
曹志大急,连忙附在曹苗耳边,低声说道:“阿兄,中书郎在中书台任职,非普通郎官……”
曹苗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曹志吓了一跳,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
曹苗转身,再次打量着邓飏。与高珣发生冲突之后,他就留意这些所谓的京师名士,四聪之一的邓飏自然在他的关注之列,他没少向韩东打听。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这邓飏后来与何晏、丁谧并称台中三狗,是曹爽名符其实的猪队友。大魏江山落入司马懿父子之手,他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然,那都是后话,现在的邓飏还没那么牛逼。相反,他很快就因为浮华案倒霉了,免官禁锢。
对这样的货色,他当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不止如此,他还要落井下石,在邓飏身上收割一波经验。
邓飏站在阶下,被烈日晒得直冒油汗,可是不知为什么,被曹苗看了两眼,他心里却直冒凉气,甚至有些想打寒战的冲动。那一双眼睛太吓人了,就像深渊一样,看不到底。
“大……大王子?”邓飏拱拱手,想让自己自然一些,却实在轻松不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既然是中书郎,你应该知道我这院子虽小,却不是什么人都能登堂入室的。”
曹苗的声音虽不大,却充满了威压,甚至还有一丝轻蔑,在向邓飏施加压力的同时,又不动声色的挑动着他的好胜心。他要羞辱邓飏,激怒邓飏,却不能留下把柄,要让邓飏自寻其辱才行。邓飏既然是名士,是四聪之一,自然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有机会凭实力争取一席之地。
果然,邓飏冷笑道:“偶尔听孙府君提起过,欲登大王子之堂,须得回答大王子一个问题。”他昂起头,神情自负。“请大王子发问。飏虽浅陋,勉力一答。”
曹苗面无表情,缓缓举起左拳,竖起中指,下巴轻挑,十五度向天,神情冷漠地看着邓飏。
邓飏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大王子……的问题就是这个?”
曹苗点点头,依然一言不发,只是眼神更加冷冽。
邓飏额头的汗一下子涌了出来。他与人辩难无数,但这种情况却是第一次遇到。一句话也没有,只有一个手势,这是什么问题?
“大王子,不发一言,不吐一字,这……这算什么问题?”
曹苗收回手指,转过身,再也不看邓飏一眼。邓飏面红耳赤,恨恨地一甩袖子,转身就走。曹志脸色煞白,想问问曹苗为什么,却又不敢,只得匆匆去追赶邓飏。
邓飏恼羞成怒,但心里更多的却是不服。曹苗这个手势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不能找到答案,以后传到京师,必然沦为笑柄。身为四聪之一,居然被一个疯子难住了,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谈玄论道?
眼看着就要走进正庭,邓飏忽然停住脚步,看向跟过来的曹志,挤出一丝笑容。
“二王子,敢请教,大王子这一问,该如何答?”
曹志苦笑。“邓中郎,家兄有恙,时常神智不清,邓中郎不必在意。”
“不然。”邓飏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摸着颌下短须,来回转了两圈。“大王子一言不发,握手成拳,唯以一指示人,必有深意。飏虽不才,有一孔之见,想与二王子参详。”
曹志拱手道:“不敢当,愿闻高见。”
“老子云智者不言,言者不知。又云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孔子亦云天何言哉?大王子之意,莫不是如此?”
曹志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连忙又问:“那竖一指呢?”
“二王子可记得是哪一根手指?”
“记得,中指。”
“对啊,中者,中庸之道也。大王子之意,当是不言自中,正合乎圣人之教。”
曹志连连点头,拱手道:“邓中郎高明,小子佩服。”
邓飏笑了笑,回头看了看曹苗小院的方向,又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