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瞅瞅曹苗,表情淡淡地摆摆手,示意他们入座。
孙鲁班很想和曹苗同席,可是看看孙夫人的脸色,还是乖乖的坐在首席,与曹苗面对面。
说是庆功宴,其实也没什么人。除了曹苗、孙鲁班以及鲁弘、孙青二人,就是这次参战的两个都尉。这两个都尉也是孙夫人的婢女出身,不久前还是军侯,刚刚提任为都尉不久。这次参战除了壮壮声势,为孙鲁班压阵,就是近距离了解新战法的优劣,并未真正动手。
见识了孙秀等人的新战法,她们颇为震惊,对曹苗的态度也有所改观。她们清楚,如果还想留在解烦营,学习新战法势在必行,免不得要向曹苗请教。如果曹苗娶了孙鲁班,更是她们惹不起的存在。
看到部下对曹苗发自内心的敬畏,孙夫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几天,她已经感觉到部下情绪的微妙变化,而罪魁祸首就是曹苗。今天,她特意让女卫带上了她的大弓,只是曹苗似乎没什么反应。
不过孙夫人很快就意识到曹苗是强作镇静,他的视线一直在逃避。
竖子,原来你也知道怕?孙夫人心中掠过一丝快意。
寒喧几句,孙夫人举杯致词,感谢曹苗传授的新战法,随即又向曹苗请教,你觉得这些山贼是什么人?
曹苗摇摇头,敷衍道:“军国大事,不敢乱猜,免得干扰夫人的判断。”
“无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或许能有所参考。”
曹苗咂咂嘴,顾左右而言他。孙夫人却不依不饶,盯着曹苗不放。孙鲁班虽然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对孙夫人的咄咄逼人感到不安,生怕曹苗再像上次一样翻脸,不欢而散。
曹苗被逼无奈,摊手苦笑。“既然夫人如此看重,那我就勉强一试。请夫人提供一些细节。”
孙夫人早有准备,挥挥手,鲁弘上前,递上一份文书。
曹苗接过,将文书摊在案上,迅速浏览了一遍。文书是经过整理的,按时间顺序排列,从五天前樊山附近发现人数不明的山贼,到解烦左营、右营轮番出动,却因为山地作战不力,屡次功败垂成,最后不得不由孙夫人调动中军人马增援。
接着,鲁弘又口头说明了最新的情况,孙鲁班率新练一曲正面击退山贼,并在现场捡到了虎步腰牌,以及这些山贼的装备、训练和战法等细节。
曹苗听完,沉吟片刻。“能断定虎步腰牌的真伪吗?”
“是真的。”孙夫人说道。
“如果腰牌是真的,战法又相似,那就不可能是虎步营。”
“为何?”
“公主最近练兵虽有成效,却不足以在同等兵力,类似战法的情况下击退虎步营。”曹苗的声音不大,却很自信,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这是个障眼法。”
孙夫人微微一笑。“如果不是虎步营,那可能是什么人?”
“知道大概人数吗?”
“不太清楚,可能是几十人,也可能是几百人。”
“究竟是几十人,还是几百人?”
“有区别吗?”
“有区别。”曹苗加重了语气。“如果只有几十人,那既可能是外来的,也可能是本地的。如果有几百人,是本地人的概率就会大得多。原因很简单,武昌是吴国国都,戒备森严,有几十个人混进来还情有可原,有几百人混进来,除非内外勾结,否则很难办到。”
孙夫人眼神微闪,沉吟片刻,又道:“听接战的将士说,对方将领是个年轻人,天生神力。此人除了力气大之外,还擅长拳脚,很像是曾一路护送曹君南行的曹纂。”
曹苗脸色平静,不为所动。“还有其他证据吗?”
“暂时没有。”
曹苗缓缓合上文书。“就所知的证据而言,是我大魏勇士的可能性有,但是不大。夫人所说的这个人的确很像是曹纂,可是正如那块虎步腰牌一样,大概率是混淆视听,只为误导夫人的判断。”
“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判断真伪。”孙夫人淡淡地说道:“只是需要曹君配合。”
“以我为饵,诱他出现?”
“曹君愿意援手否?”
曹苗微笑。“夫人有命,我岂敢不从?可是夫人有没有想过,对方为什么要冒充曹纂?”
“为何?”
“或许正是希望夫人以我为饵,以便吞饵夺钩,甚至连钓叟都拖下水?”
孙夫人目光微闪,随即又道:“那我倒是求之不得。他夺了我的钓钩,我就换鱼网,一网打尽。”
曹苗拱拱手。“祝夫人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你答应了?”
“我不答应就可以不去吗?”曹苗反问道。“如果可以,那我拒绝。”
孙夫人轻笑两声。“那就多谢曹君助阵。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她举起杯。“领教了曹君的拳脚,正好再领教领教曹君的五兵造诣,想必一定能大开眼界。”
曹苗含笑举杯还礼,只是笑得很勉强,充满了寄人篱下的无奈。
孙鲁班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孙夫人会将曹苗换个住所,没曾想孙夫人突然变卦,请曹苗参与追捕山贼。她拼命向孙夫人使眼色,孙夫人却不理她,频频举杯。
孙鲁班心中充满愧意,再也不敢看曹苗的眼睛。
孙夫人喝了几杯,起身离席,并嘱咐孙鲁班好好款待曹苗。她一走,气氛就轻松了很多,两个都尉上前行礼,先给孙鲁班敬酒、套近乎,再请孙鲁班介绍曹苗。她们自报家门,一个叫陆青,一个叫虞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