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多的山路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
走到一半时,夏侯徽已经有些吃力,脚底被山路硌得生疼。司马果也有些气喘。只有夏侯琰若无其事,蹦蹦跳跳,不时从一旁摘几枚野果野花,献宝似的送到德阳公主面前。
在城里闷得久了,难得出来透透气。天高气爽,山间景色甚佳,德阳公主的心情也很好,和夏侯琰有说有笑。她对曹苗提供的步辇最为满意,既不费足力,又不影响观赏风景,可见曹苗是花了心思的。
夏侯徽正难受时,红杏送过来几双皮靴,请夏侯徽和司马果换上。她说,曹苗料到她们可能不知道山路通行不便,没有准备适合走路的鞋子,特地备下。只是尺码不太清楚,可能会有些偏差,还请担待。
夏侯徽求之不得,连忙与司马果在路边坐下,换了鞋。
夏侯徽很快找到了合适的皮靴,司马果的身材修长,脚也大一些,没有合适的,勉强换了一双最大的,还有点挤脚。不过比起软底的丝履,算是好得多了。
换了鞋,走路轻松多了。尽管如此,走到山庄时,她们还是累得气喘吁吁,汗流颊背,心跳加速。
进了山庄,前院的廊下铺着三张席,摆着笔墨纸砚,各有一个侍女侍候着。
青桃对夏侯徽三人说,乡公吩咐,请三位在此答题,答案是准备好的,答完之后就可以知道结果。一共十道题,如果司马果能在五刻之内答对七道以上,就算通过。如果只答对五题,又不是最差的那一个,也算通过。乡公会派人请司马懿夫妇进庄,共商婚事。
如果这两个条件都不满足,乡公就不见了,免得大家颜面有损。步辇就在门外候着,立刻送你们出山。
曹苗虽然无礼,条件却不算苛刻。已经走到这里了,总不能功亏一篑。夏侯徽向司马果投去鼓励的眼神,拉着她一起入座。夏侯琰也坐下了,笑嘻嘻地看着夏侯徽,扬了扬眉。
虽然她不是来相亲的,可是刚才走山路的测试,她无疑占据了上风。曹苗曾经说过,她要比夏侯徽和司马果更聪明,而夏侯徽对此很不以为然,她非常想证明一下自己。
夏侯徽没心情和夏侯琰斗气,她也没来没把夏侯琰当成对手。她更担心司马果无法通过考核。
见三人入座,红杏宣布计时开始。侍女发下考卷,夏侯徽三人开始答题。
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夏侯徽的体力消耗很大,思维也有些跟不上,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如果曹苗出的都是难题,她答不出来固然丢脸,司马果答不出来,这门亲事无疾而终,她可没法向司马师交待。
她看了一遍题,发现这些题都很正常,几乎没有特别难的题,有些甚至是常见的题,只是改了一些数字,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拿起一旁准备的算筹,开始演算第一道题,算了一会儿,怎么也无法得到满意的答案,回头再看题目,这才发现自己有些疏忽,看错了题意,不禁暗自责备,只得重头再来。
她偷眼看了一眼夏侯琰和司马果,发现夏侯琰一直在埋头急书,好像已经做到了第二页。司马果却不太顺利,正咬着笔杆,轻轻敲着额头。
夏侯徽心中越发不安,七上八下,根本无法集中心思答题。
——
德阳公主进了中庭,曹苗降阶相迎,张开双臂迎了下来,轻轻的抱着德阳公主,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公主,别来无恙?多日不见,我想公主了。”
德阳公主猝不及防,多少有点尴尬,本想推开曹苗,曹苗却已经松了手。“公主,上楼看看吧?此处风景甚好。”
“好啊。”德阳公主顺水推舟,跟着曹苗上了楼。登高望远,眼前的景色果然更美。远处是连绵的青山,隐约还能看到黄河和更远处的太行山,近近则是正在改造的庭院。偌大的山庄,只有前庭、中庭完成了改造,更多的地方还在施工。
德阳公主原本以为曹苗是托辞,现在才知道,山庄改造的规模的确不小,并不是有意阻止车马进入。
站在楼上,可以看到前院正在答题的夏侯徽三人。德阳公主想了想,问道:“允良,你对这桩亲事究竟有什么想法?”
曹苗没有说话,转身命人取来一份考卷,递给德阳公主,并将条件对德阳公主说了。德阳公主看了一遍,点点头。考卷并不难,司马果通过考试的可能性很大。看来曹苗并非有意刁难,只是走个形势而已。
德阳公主没说什么,让随侍的婢女锦儿去答一遍,作个参考。
“公主来过这里吗?”
德阳公主摇摇头。这里原本是清河公主的私宅,她和清河公主的关系其实算不上多好,清河公主也没有邀请她来过。不过这里的景色真是不错,以后倒是可以常来。
“我为公主准备了一个院子。公主以后若是有空,不妨来坐坐。太初休沐,也可以来坐坐。”曹苗说道:“我在这儿住了几天,觉得甚是幽静,比城里好,不想回去了。其他的都好说,只是不能常常见到公主和小妹,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他叹了一口气。“若是我阿母和两个妹妹都在,那该多好。”
德阳公主鼻子有些酸,温言相劝。“允良啊,你也不要想太多了。生死有命,谁又能逃得过呢?事到如今,你好好的活着,就是对你阿母最大的安慰了。”
曹苗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又道:“公主,你说,我阿母会希望我娶司马果为妻吗?”
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