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苗不以为然的笑笑。“主要是骗钱,其次是蹭吃蹭喝,顺便看看大司马还有没有救。”
得知曹苗有仙法,将来府施治,心里添了些希望,曹休这一夜总算睡了一会儿。刚刚门窗打开,外面的风吹进来,屋里浊气一空,曹休的精神也振奋了些,所以才有体力喝斥曹苗。
可是听了曹苗这句话,他险些背过气去。
骗钱?看曹苗这得意的神情就知道,这笔钱不是小数目。“那两个逆子,给你多少钱?”曹休咬牙切齿的问道。钱多钱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被人骗啊。
“大司马觉得自己的命值多少?”曹苗接过羊羹,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有滋有味的品着。
“呃……”曹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拍床大骂。“逆子,给我滚进来。”
听得曹休拍床大骂,而且听起来气息还挺足,曹肇和曹纂互相看了一眼,面露喜色。这曹苗还真有点门道啊,这才进去多大一会儿,阿翁居然有力气骂人了。
他们提起衣摆,正准备进门,却听曹苗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进了门,我就不管了。”
曹肇吓了一跳,连忙停住脚步。眼睛一瞥,看到曹纂一只脚已经进了门,另一只也已经抬起,连忙伸手拽住,往后猛拉。曹纂猝不及防,被拉得向后仰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兄,你……”
“允良不让进。”曹肇急声道。
“哦,哦。”曹纂如梦初醒,连忙将还在门里的脚收了回来。
曹休听得清楚,气得脖子一仰,一口老血喷出一丈远。
这是谁的家?他们是谁的儿子?该听谁的话?
曹苗早有准备,见曹休仰脖子,立刻跳了起来,及时避开。他仔细查看着曹休吐出的血,见血色暗沉,知道这口血憋了好久,吐出来倒也是好事。
“还有吗?”曹苗又吃了一口羊羹,问道。
“还有……什么?”曹休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双手紧紧握着床边,指关切泛白,身体也跟着颤动。如果不是实在爬不起来,他现在就想把揪住两个败家玩意打一顿。
“血啊。如果还有,一起吐了吧,吐完好说正事。”曹苗吧唧着嘴。“当然,也可能吐完就断气,那就更省事了。”
“我……噗!”曹休又接连喷了两口血,眼前直冒金星。他怀疑曹苗不是来治病的,是来要他命的。
见曹休吐血,曹肇、曹纂吓坏了,却又不敢进来。张登却看得分明,心中暗赞曹苗手段高明,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居然能让曹休将心里的瘀血吐出来。这些血吐出来,病就有希望了。
这个道理并不复杂,张登心里就一清二楚,问题是除了曹苗这疯子,谁敢气得曹休吐血?
张登上前,附在曹肇耳边嘀咕了几句,让他赶紧去准备洗漱用品,待会儿让曹休漱口。曹肇听了,喜出望外,连爬都来不及爬起,连忙吩咐人准备。
屋内,曹苗重新坐在曹休面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气,觉得没脸见人,只能以死谢罪。不过呢,我跟你说,你要是这么死了,就不是一时丢脸,甚至不是一世丢脸,而是遗臭万年。”
曹休气得狠狠的瞪了曹苗一眼,狠狠的唾了一口残血。“胜负乃兵家常事,有什么好丢脸的。”
曹苗心中暗喜。他费了半天心思,就是要曹休本人说出这句话。曹休因战败而自惭,因自惭而生病,这股怨气不解,他这病好不了。可是如果别人劝他——肯定有很多人劝过曹休,包括天子曹叡——他只会当作安慰之词,并不认同,还会找出好多理由辩解,觉得别人就是客套而已。
让他自己说出这句话,并为之辩解,那情况就完全相反了。
“话虽如此,可是你毕竟打败了,而且败得这么惨,对吧?”
“我……”曹休的牙痒痒。他很想掐死曹苗。曹植是怎么教儿子的,会不会说话,每句话都往人的心窝子里捅。
“我知道,你肯定不服。胜负乃兵家常事嘛,败得比你惨的人多的事,远了不说,武皇帝赤壁之败,损失就比你大。合肥之战,孙权也败得比你惨。可是武皇帝很快就重振旗鼓,平定关中、凉州,四征江东。孙权也一样,输阵不输人,过几年又是一条好汉,连武皇帝都说‘生子当如孙仲谋’。他们那叫胜负乃兵家常事,你呢,一败就死,有败无胜,算什么常事?”
曹休咬着牙,想爬起来,大骂曹苗一通,或者干脆把他宰了。可他实在太虚弱了,勉强撑起上半身,眼前便直冒金星,气力不支。
看他这模样,曹苗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真把曹休气死了,可不符合他的利益。他换了一副口气。“大司马,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曹休吸了一口气,恶狠狠的吐出一个字。“滚!”
“问完就走。”曹苗笑眯眯地点点头。“你知道你要是就这么死了,谁最开心?”
曹休抬起头,怒视着曹苗,一言不发。
“我数数啊。”曹苗掰起手指头。“头一个,应该是司马懿。他坑了你,虽然眼下被剥夺了兵权,可是有那么多大臣支持,起复应该用不了多久。有了兵权,他就朝廷的柱石,就算是陛下也不能轻易动他。”
曹休怒气稍减,眼神却变得凌厉起来。
“其次是那些大臣。宗室两柱石折了一个,大魏的江山半倾,必须依赖那些异姓大臣。这不,你刚病倒,王淩就跳出来了。还有啊,我听说陈群的儿子陈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