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真却听得沉默了。
是的,陈弦松说得没错,是她局限了。
这些法器,早就从璃黄人手里丢失,也没有了最初的制造原理和使用守则。捉妖师们花了成百上千年时间,摸索出了一条现成的路。现在她想和陈弦松的光剑能量场合一,为什么不能尝试去用呢?
这根本不是迷信和对立,这是他的通达与智慧。
陆惟真一下子从背后抱住陈弦松:“你怎么这么聪明!”
陈弦松失笑:“我哪里又算得上聪明,瞎琢磨而已,等着。”他端着水盆出去了。
陆惟真这回有兴趣了,拿起那些口诀继续看,呃……还是看不懂。虽然心中热情被点燃,还是等这位师父来为本妖怪解惑吧。
没一会儿,陈弦松就端了第二盆清水回来,抹布也洗得干干净净,开始任劳任怨擦第二遍床。陆惟真就走过去,把头靠着他的背,随着他的一动一动,她也一耸一耸。
陈弦松被她黏得笑了,说:“你背一句,我解释一句。”
“好!”
……
擦完床,等水渍晾干,陆惟真的口诀也全背下来弄懂了,不过有没有用,还得以后两人再练。
陈弦松从行李袋里取出几件衣服,铺在床上。陆惟真说:“也用我的。”把自己的衣服也拿出来,她带的可比他多、比他厚实。
陈弦松看一眼那些他都熟悉的衣服,不肯:“用不上。”
最后陆惟真说:“可是我想睡得软一点厚一点。”他才被迫同意,把她的衣服,仔细铺在她衣服上头。
两人盖着厚外套躺下,好在陈弦松身体结实火热,他冬天本就穿得少,不觉得冷,陆惟真趴他怀里,也不觉得冷。
她望着窗外,深暗的天空中,一轮弯月高悬。他也睁着眼,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陆惟真:“你觉得战争还有多久能结束?”
陈弦松:“我原来认为,要看人类疫苗和治愈药物的研究进度,估计还要3、4年。现在看来,如果我们的任务执行成功,或许2、3年内,人类就能奠定胜局。”
陆惟真:“太好了。”她相信他的判断力,而且她也有信心。
过了一会儿,她又轻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现在有点烦人?总是赖着你。”
陈弦松答:“有吗?我没感觉到。”
陆惟真哈哈笑了,觉得他眼看着一天天变滑头了。
不过,她还是要为自己申辩的:“我以前可不这样,以前我们好的时候,我就没这么黏你吧?”
陈弦松这回想了想,说:“我没感觉出差别。”说完自己就笑了。
陆惟真打了他一下,说:“你不要含血喷人,我那时虽然是有意接近你,可也很矜持,都是你主动,我不会忘了的!但是现在吧,我总觉得,什么都不愿意多想,也不愿意想以后,只想把你牢牢抓住,一天看不到你就不安心。”
她自嘲地一笑:“可能我是在葫芦里吓怕了。”
陈弦松说:“你不用抓,我就在你身边,以后哪里也不会去。”
“嗯。”她抬头吻向他,陈弦松将她整个人抱到身上,两个人都含着笑,就像含着同一颗甘甜入骨的糖,在这深山野矿孤清的明月下,全心全意亲吻着彼此。
——
散会后,林静边把陶清扉送到房门口,说:“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叫我,都能听到。”
“行。”陶清扉抬头看着他,淡薄的月光下,她的脸显得越发苍白越发小。林静边突然就不敢多看,转身就走。
陶清扉:“我话还没说完……回来!”
林静边这才转回来,重新看着她,两人目光一对,陶清扉的语气也不知怎的,就柔和了几分:“明天你早点来找我,把一些药带上。”
“嗯。”他已经习惯,每次出任务,都喝上一大碗她熬的浓浓药物预防,再带上一包她准备的应急药品。虽然他从来不知道,也没有机会验证,这些药到底有没有用。
各自进屋。
林静边向来是上床躺下闭眼睡着,不超过5分钟。可今天他躺了一会儿,又睁开眼,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发了一会儿呆,等他意识到自己正转头望着房间里空荡荡的另一头时,才反应过来,今晚和之前每一晚的差别是什么。
于是他立刻又转头,望着身旁的墙。
人在墙的那一头。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陶清扉也睁着眼,望着身旁的墙。不过,望了一会儿,她却着实觉得自己可笑,竟然在想他有没有睡着。他明明跟猪一样,躺下就睡着,之前那么多个安静的夜晚,都是她望着他呼呼大睡的样子。
心里有点生气,又有点怜惜,心念一起,她抬手,在墙上,轻轻敲了两下。
正要闭眼睡觉,却听到墙上传来“咚——咚——”两声响。
陶清扉望着墙,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她又抬手,敲了两下。
他也敲了两下。
陶清扉怔了一会儿,伸手捧住自己的半边脸,笑了。
突然就心满意足得无以复加,突然就觉得他其实什么都是刚刚好。
她盖好林静边专门给她的一件厚棉衣,嘴角噙着笑,闭上了眼。
一墙之隔,林静边听着再无敲墙声传来,有点失落,过了一会儿,又傻傻笑了。闭上眼,心里却再也不会空,转眼也睡着了。
——
另一个房间里,许嘉来正把自己的衣服,胡乱堆在床上,勉强算个窝了,只是看着那硬床板,她就觉得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