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宋怀瑾低笑一声,声音森森响起:“这里的房契,地契上面写的都是宋询和宋怀瑾两个人的名字。
如今你们几个外人趁着我父亲不在府中,不经我的同意,私吞我的宅邸,还改个什么大理寺少卿府?
宋怀玉,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最后一声,宋怀瑾厉呵而出,看准了宋怀玉身后的铜镜,抬手狠狠开了一枪。
子弹高速旋转,破膛而出,宋怀玉下意识一躲,伴随着子弹的一声尖哮,“钪”的一声打在铜镜上。
“哈哈。”宋怀玉见轻松躲过,当即展开了笑颜,看来宋怀瑾也不过如此,如今在她的地盘上,还能让这条丧家犬讨到便宜?
她轻声一笑:“宋怀瑾,你受伤不轻啊,火枪都拿不稳,还想在这里跟我耀武…啊啊!”
下一刻,那子弹被铜镜边缘反弹,准确无误的射穿了她的手掌。
宋怀玉手上一疼,手中印鉴带了一串血珠迅速下落,“叮当”一声砸在白石地面上,格外刺耳清脆。
宋怀玉尖利的叫声骤然响起,震的人耳膜生疼。
她颤抖着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受伤的手腕,看着那被射穿的手掌,看着那汩汩涌出的血,眼角泪花脱了线似的下落。
剧烈的疼痛瞬间吞噬了宋怀瑜所有的意志,她混乱不.堪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血,好多血…她要死了!
她要死了!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宋怀言眸光一变,立刻转身翻出房间里常备的药箱,拉住宋怀玉鲜血淋漓的手三两下缠起来,手忙脚乱的收拾这可怖的场景。
华氏吓的不轻,身体向后一倒,一个没站稳,双腿一软摔了个四脚朝天。
后脑勺狠狠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挑动这宋怀言最后一根脆弱的神经。
好不容易给宋怀玉包扎好,宋怀言才敢抬头看向迎风而立的宋怀瑾。
远方天际渐渐翻起了鱼肚白,映亮了半边天空,而另外半边,还处于将明未明的黑暗。
宋怀言惊异的发现,宋怀瑾正好站在了光明的那一边,而她们全部映在了黑暗里。
宋怀玉糊涂,怎么能因为一个还不确定之人是几句话直接把自己的父亲卖出去?
一家人本来就不和谐,最终却走到了你死我活的这一步。
“大姐姐。”宋怀言清了清干涩的喉咙开口:“我和母亲根本不知道怀玉会这么做,我们也没预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替她向你道歉。
这个事情我会进宫向皇上解释,哪怕豁出姓名,我也不能让父亲蒙冤。”
宋怀言明显在害怕,连声音的尾调都在颤抖,但还是逻辑清晰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宋怀瑾不言不语,静静看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出宋怀言身为京城第一才女,与宋怀玉和华氏明显的不同。
……
皇宫。
顾知宴思索了一路的理由才推门进了太极殿。
平初帝刚刚起床正准备去上朝,正见顾知宴推门进来,转眸一看:
“知宴啊,什么事还值得你大清早的跑过来,在朝堂上不能说吗?”
顾知宴低头行礼:“关于宋丞相的事,臣觉得还是私底下跟皇上说比较好。”
平初帝见她面色严肃,摆手示意伺候的宫女离开,转身两步坐在桌边,自顾自抿了口茶。才道:“说吧。”
“臣觉得,此事蹊跷的很,不能立刻将宋丞相问斩,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因为臣的人昨夜发现…”顾知宴的声音戛然而止,欲言又止的看了看门外。
“凑过来。”
得到平初帝的允许后,顾知宴低头行到他耳边,悄声道:“臣的人昨日发现,这件事与皇后娘娘有关。”
平初帝眸子猛然一缩,喉咙里不受控制的呛出几声咳嗽。
顾知宴立刻起身拍着他的背,为他舒缓气息。
平初帝心口剧烈的起伏几下才渐渐平复,精神明显不如刚才。
之前年宴上遇见刺客时,他就派人去调查,查出的结果自然是陆锦傲,不然他也不会平白无故的禁足太子。
可是他这些日子越想越不对劲,以陆锦傲的脑子,怎么可能会想的出栽赃给陆锦宸的刺杀?
这背后之人他思来想去,只有皇后一人。
这个女人,野心太重了!
“好,暂缓处置宋询,你给朕继续查。”
“是。”顾知宴应着扶了平初帝起来,细心的为他整理好刚刚揉皱的龙袍,耐心道:
“臣刚刚过来的时候发现外面有些冷,皇上要不要加一件披风?”
平初帝目光一滞,苦笑一声:“还是你细心,朕的那些儿子们只关注那把龙椅,何曾在意过这个?”
平初帝说着眼神一亮,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指了指龙床边的架子:
“朕记得,老九还送过一件披风,难得这孩子有这份心,你去给朕拿过来吧!”
“是。”顾知宴走过去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件绣着“凤凰涅槃”的羊毛披风。
一展开,便感觉一股药味窜入鼻子,让她格外不适——这是皇上药物熏香的味道吗?
她不明所以的拿过去,轻轻给平初帝披上,一边为他系披风一边询问:
“皇上熏衣物用的熏香,也是用中药调配的吗?”
“这个…朕最近也没关注过。”平初帝咳嗽两声,对这奇怪的味道微微蹙眉,心想着之后让宫女换个熏香。
可是刚刚迈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