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血腥味铺天盖地的飘洒而出,如一只无形的铁笼将所有人锁在里面,无法呼吸,更无处可逃。
百姓们没几个见过这种阵仗,纷纷低下头不忍继续观看,带孩子的立刻下意识捂住孩子的眼睛,匆忙离场,几个胆子大的依然伸长了脖子往台上看。
宋怀玉和几个官家小姐已经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控制不住的干呕。
而周太医依然是满脸漠然,根本不把面前的景况当回事儿。
活人在不麻醉的情况下开颅,会被活活疼死的!宋怀瑾挣扎几番后,还是几步走过去,按住周太医的手,把麻沸散洒进了那人的口鼻。
之后迅速点了几个穴道加速药物流通,直到那人彻底昏睡过去,才渐渐展开紧拧着的眉。
“宋怀瑾把那个人麻醉了啊!”
台下,不知谁先轻轻叹了一句,越来越多的人抬起头来,令人压抑的低.吟消失了,所有的程序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不知为何,看见宋怀瑾时,百姓们纷纷安下心来。
真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他们却觉得似乎有她在总是那么安全,总是不会出事,或许,那才是医者仁心真正的样子。
有几个人开始觉得,哪怕宋怀瑾输了,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甚至有人开始期待宋怀瑾的获胜。
宋怀瑾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给针线和手术刀过酒消毒,期间依然忍不住用余光偷偷扫过周太医。
她见过太多看淡生死的沧桑,却从未见过如周太医那般好像所有人在他这里只是玩物的漠然,哪怕他手下的人被一刀刀活活疼死,也激不起他情绪的半分波澜。
他才十七岁啊,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人。
宋怀瑾甩了甩脑袋,摒除了所有杂念,开始麻醉并专心给那人开颅。
手术大约持续了三炷香,周太医率先完成,宋怀瑾紧随其后。
期间,擂台周围静的落针可闻,百姓们丝毫不嫌累,眼也不眨的盯着擂台上那场开天辟地匪夷所思的比试。
缝好最后一针后,宋怀瑾狠狠松了口气,真累人啊!
虽然手术很成功,但以这样的医疗条件还是太差了,要给平初帝开颅,她必须再做更周密的准备。
第三炷香在两人停手之后灭掉了最后一丝火焰,周太医轻缓了一口气,伸手擦去额角上的汗珠,脸色白了一层。
在撞上宋怀瑾的目光时,立刻调了个完美无瑕的微笑:“许久没这么用心做一件事了,身子本来就虚,累着了,让姐姐见笑了,我们来互相检查一遍吧!”
宋怀瑾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走到他的手术台旁,把脉,检查伤口,蹙眉道:
“你缝合的线没有消毒,这个人已经有点发烧的趋势了,以后注意一点,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百姓们闻声,更加聚精会神的看向宋怀瑾,他们认为周太医做的已经够周全的了,却没想到线也要消毒?
“原来线也要消毒吗?我还真是没注意过,怪不得他们老是感染呢,谢谢姐姐了。”
竟然,连周太医也没有注意到吗?
那宋怀瑾是怎么注意到的呢?
众人忍不住擦了擦眼睛,更加不可置信的打量宋怀瑾,这还是那个臭名昭著水性杨花的废物宋怀瑾吗?
周太医检查完宋怀瑾的手术台,良久,叹了口气,拉着她走到擂台最前,有些遗憾的叹道:
“我输了,她无论是消毒还是缝合针法都远超我,我输得心服口服。”
周太医说什么?他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竟然承认宋怀瑾的医术远超于他?
宋怀瑾离京的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她的一举一动跟传说中无知蠢笨的废物简直丝毫不沾边,成为皇子谋士,参加皇宫年宴,医术也远超天下第一神医!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流言不攻自破的同时,人们又开始好奇——这宋怀瑾自今日出现开始始终带着面纱,不知道长得如何,是不是也同那“奇丑无比”的传言大相径庭呢?
可是好奇归好奇,没有一个人敢主动提出揭开那白色的面纱,但只是女子那一双清灵的杏目,就惹人无限遐想。
“那既然比赛结束了,我就回去了。”
“好,我扶姐姐下去。”周太医又一次走过来,讨好的扶住她。
宋怀瑾挣脱不了,只好任由他亲密的挽起自己胳膊。
看着那架在自己胳膊上骨节分明的手,宋怀瑾不由得微微蹙眉,周太医对她的态度已经算不上是亲善了,简直是是殷切,她对这态度不仅是不解,更多的是不适。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是她思前想后,也没想出自己身上有什么能周太医如此感兴趣?
见宋怀瑾不过于一日之内名利双收,宋怀玉双目猩红,恨的牙根痒痒,宋怀瑾本来就是个被赶出家门的废物,如今就算有些本事,也万没有踩在她头上的道理!
“姐姐!”身上银针一下,宋怀玉立刻开口:“比试都结束了你还戴着面纱吗?”
见终于有人起头,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怀瑾先生!比试都结束了,我们有幸能一睹您的真容吗?”
“是啊,怀瑾先生,让我们看看吧!”
见宋怀瑾不言,宋怀玉更加得意,她笃定了宋怀瑾面纱之后一定是一张生满烂疮的脸,就这样还好意思招摇过市?
看她今日不把她彻底打回原形!
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