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安宁干的更加卖力,一亩地的土豆刨完,用的时间比上午还早了半个小时,让小组长检查了之后就往家赶。
晚上安宁烧了热水,花了一个积分,让机器人把屋里的炕和火道给改一下,东山屯的房子都是有夹墙的,改了之后,烧炕和夹墙是分开的。
点着火不一会儿,屋里就暖和起来,安宁把院子里洗衣服的大盆子拎到屋里,给瑾瑜洗了个热水澡。洗完把头发擦干,小家伙揉了揉眼睛,安宁一拍一哄,他很快就睡着了。
小家伙好带,安宁也省了心。她现在也是没办法,她身上资本主义那啥的帽子可还没摘呢。在外面人家都喊她狗崽子,也就是东山屯离红旗公社和乐安县里都远,屯里民风淳朴,她才免了被□□、被欺负的命运。
她要是敢不下地干活,那几个自诩是进步青年的知青,绝对会第一时间举报她。所以白天她就只能跟原身一样,把小瑾瑜围在炕上。
她记得自己以前听奶奶说过,说她爸小时候没人给看孩子。下地干活时,就把她爸用被子围到床上。
等忙了一上午或者是一下午从地里回来进家门时,迎接她的通常都是她爸的哭声。当时安宁听了觉得特别难以置信,那孩子围在炕上一上午、一下午,他不渴不饿,不那啥吗?
她至今都记得,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奶奶叹了口气:“没办法啊!”当时她不懂,怎么就没办法了?不去上工不就完了吗?挣钱哪有孩子重要啊?
真正身处这个时代了,你才能感同身受、才能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你想留在家里照顾孩子,在别人看来就是你懒,逃避干活,是要被批判的、是要被教育的。
所以就真的是没有办法,你说爷爷奶奶在家里照顾,他们也得上工干活,也得挣工分,要不然就得饿肚子。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是弟兄好几个,有的岁数就间隔特别大。有很多做婆婆的,她的小儿子、小闺女,比孙子孙女还小呢。她自己的孩子还管不过来呢,哪有功夫给你带孩子。
就这样小小的孩子被围在床上,大人去干活一上午、一下午。孩子饿了、渴了、拉了、尿了、哭了,没人知道,甚至有的孩子会从床上掉下来磕着。
当你忙的筋疲力尽从地里回来,打开门看到孩子脸上挂着泪珠,在那儿嚎啕大哭的时候,那种崩溃,真的是难以言喻。
等到三四岁,孩子会跑了,就让他们在院子里、屯子里随便跑、随便疯。等家长下了工,就在大街上吆喝着找孩子。
这样放养其实也是很危险的,小孩子呢,好奇心都很强。尤其是夏天,成群结队的跟着大一点儿的孩子跑到池塘里去洗澡。每年屯子里都要出好几起溺水事件......
可你没办法,这个跟后世不一样,有了孩子,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争着抢着给你带。这个时候谁不下地干活?你不下地干活就没有公分,没有公分你就吃不饱。所以你再舍不得也只能狠下心,委屈孩子。
还有那种几个月的婴儿,他们都是被母亲背在肩膀上,一起上工。母亲干活时,就把他们放在田间地头,蚊虫叮咬的孩子满身都是包。
原主有时候就会把瑾瑜给带到地头,安宁之所以不带他是因为家里有七七,孩子饿了,七七可以给他热牛奶。真要去了地头,吃的喝的你什么都没法给孩子带。
安宁给瑾瑜解下纸尿裤,烧水给他洗了屁屁,换上柔软的睡衣。实在是累的不想做饭了,就给他煮了牛奶,喂他一块奶糕。自己从农场里拿出饭菜对付几口,就完事了。
晚上七七把查到的原主父母的信息给安宁说了一遍。安宁托着下巴有些犯愁:“离得这么远,怎么才能想法子照拂一下呢?去西北,现在也不现实啊。该咋办呢?”
安宁其实本来以为这任务挺容易的,熬过这两年就行了。但问题的关键就是这两年它还真是不好熬,带着个两岁的孩子,得天天下地干活,这都不是事儿。
关键是远在西北的父母,那才是真的鞭长莫及。这事儿吧,你还真是急不来。现在跟后世可不一样,不是你想去哪抬脚就能走的。你出门要有单位或者集体给开的证明,你才能买票。
大西北啊,那么远,她又不会插翅飞,肯定要坐火车。所以摆在她面前的现在是两个需要克服的大难题,一、开出门证明材料,二、大队要准假。但就目前而言,哪一种都是奢求。
安宁想不出来法子,只能把这个念头暂时搁置,好在从七七调查的情况来看。她父母虽然吃了不少苦,但眼下却是安全的。她只能多写信,寄东西了,就是不知道父母能不能收到。
安宁当务之急是赶紧把锻体术给捡起来,她放了一个仿真智能机器人在外面守着瑾瑜。
自己在空间里一遍又一遍的练习锻体术,累了就躺在瑜伽垫子上歇一歇继续,直到筋疲力尽再也爬不起来。她需要赶紧强大起来,最起码在武力方面要强大起来。
一个女人带着年幼的孩子,还带着顶走资派狗崽子,东山屯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善良的,但总有那一小撮心思不正,好吃懒做,娶不上媳妇的害群之马。
原主上辈子故意扮丑,最后撑不下去改嫁陆军,其实也是因为这个。安宁一向信奉一向信奉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一力降十会。你武力值强大了,就有什么都不怕的底气了。
尤其是在农村,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