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将张仪的车盖吹得摇摇晃晃,已经被暴雨淋得好象落汤鸡一样的张仪,满脸焦急,询问着公孙贾:“我们离漳水还有多远?”
公孙贾就一脸迷茫:“我也是外地人。”
张仪就不得不大声的向缩在战车里的公子杰询问:“我们离着漳水还有多远?”
公子杰就探出脑袋向四下里张望,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地标性建筑,让自己有个方位感。但是他失望了,因为这扯天扯地的大雨,让自己的视线看不到50步外,最终只好无奈的说道:“我也是外地人。”
正在张仪迷茫的时候,公子杰的随从里总算有一个当地附近的人,大声的回报:“相帮,这里离着漳水还有大约十里路。”
张仪就看着这漫天的大雨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突如其来的大雨,竟然没有给大军驻扎搭建帐篷的时间,让十多万将士转眼就淹没在大雨里。
其实,这并不是张仪担心的,张仪担心的是这场大雨对漳水的影响。
漳水被称为不定性的河流,三年一改道,年年发洪水。
现在北高南低,自己正处在他改道的范围之内,一旦雨势加大,漳水泛滥,自己正处于洪水泛滥区,如果漳水再次改道,自己全军就有被淹没的可能。
而即便不泛滥,漳水涨水,也将会将自己的大军隔绝在漳水南面。现在,是继续北进,还是转而南下,逃离可能的洪范区,让轰轰烈烈的这场改变赵国,实现自己连横大计的计划延后。
如果延后了,赵国就缓过劲来了,自己的连横计划就将破产。
北进还是南下,张仪无比的纠结。
“大雨倾盆,突袭安阳正是其时。”赵奢撑着雨布,看着外面,说出了这样的话。
“趁着这样的天气,你突袭安阳,需要多少人马能成功?”赵兴缩着脖子问到。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他不想全军出动了。
赵奢就默算了一下:“五千,五千足矣。”
赵兴点点头,看向了许杰。
许杰看着北面:“这场暴雨来的太快,我估计张仪的人马一定也和我们一样,被淋成了落汤鸡。但他又和我们不一样,第一,他们处在大平原,是步兵和战车兵,会被陷在泥潭里寸步难行。嘿嘿。”
尹起被这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带动着,自然而然的插嘴:“而最危险的是,他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处在漳水的洪范区,一旦大雨不停,张仪的队伍,危险啦。”
赵兴看看尹起:“水淹张仪?”
尹起再次看了看大雨:“漳水不定期改道泛滥,但毕竟还不如河水(黄河)那么凶猛,即便泛滥了,水深也只能齐腰。”
“那么张仪会怎么决断?”赵兴询问,接着对赵奢道:“战争的主帅,考虑事情一定要站在敌人主帅的角度去设想。这一点一定记住。”这样的话,赵兴不断的,老生常谈的和赵奢说了无数次了。
赵奢毫不犹豫的道:“如果我处在那个位置,我的选择有两个,一个是趁着漳水没有暴涨,河上的浮桥还在的时候,立刻全力北上渡过漳水。不但不耽搁功夫,还能占据北岸高地。还有一个就是毫不犹豫的放弃突袭邯郸的计划南下安阳逃出洪范区,然后等待天气晴好再北上。”
许杰嘿嘿一笑:“反回安阳,一路劳顿,等雨晴了,道路泥泞难以行军,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再战,以张仪那急性子,怕是不会这么来回折腾。”
赵兴点头:“许杰,最能琢磨人心,张仪为了在初做魏国相帮时候,一定是急于表现的。”
赵奢思考道:“既然南下和北上都要疲于奔命,那与其北上渡过漳水,只要天晴就能进攻,那何必南下,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道路干了,漳水落了耽搁时间?”
赵兴就嘿嘿一笑:“那么,现在就是我赵军主帅的决断了。如果你南下,我是不是继续突袭安阳,就蹲在这里,大家等待雨过天晴再战,还是看着你安然度过漳水,在北岸萎集一团,让我从此无从下口了。”
尹起凑过来:“现在是这样,大雨突袭安阳,绝对能轻易得手,但不过是小胜。张仪疲惫北上,再在大雨中狼狈南下,十几万大军啊,即便再疲惫,以你的兵力,也奈何他不得。而他北上之后,正如你所说,到时候你找他麻烦,就没有机会了。”然后加了一句:“其实,你的兵就这么多。”
赵兴笑着道:“兵多有多的打法,兵少有少的用处。我的目的就是将张仪拖住,然后拖垮他,随时咬他一口,让他老伤添新伤不断流血。我就是要慢慢的折磨他,然后吊打他这个历史名人,看着他痛苦我快乐啊。”然后感慨:“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啊。”
赵奢就站起来:“既然这样,哥哥,我带五千骑兵,冒雨突袭安阳,先歼灭这部。哥哥你带剩下的九千兄弟冒雨突袭张仪本军,他南下,便骚扰给我争取时间;他北上,就半渡而击,打了就跑。一定要在漳水泛滥之前,脱离洪范区。”然后果断的道:“就这么定了,现在我下令,分兵出发。”
赵兴等人就张口结舌的看着这个突然自变主帅的家伙。
结果赵兴也豁然站起:“那就按照你的命令办了,多加小心。”
“哥哥保重。”赵奢冲着赵兴随便的拱拱手,然后就钻进雨幕里去了。
然后两个人就冲进了雨幕开始调动军队。
尹起就吃惊的询问许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