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又困,他还不可能像窝头回到家里那般,到头安心睡觉,而是央求客栈帮他弄点儿吃的,不然真的要饿死了。

等这些事情都搞定后,他倒头就睡……

再然后,就是一出悲剧。

乡试又不是每年都有的童生试,错过一次还能等明年。乡试错过了,那就是三年啊!

“客栈掌柜的咋不去敲门呢?”就有人问出了声儿,“今个儿晌午那会儿,我家住在后头那条街上,就听到这边嗷嗷叫唤着说贡院大门开了。”

“西城!那可是西城!哪个掌柜会管这档子闲事儿?那头基本上就没有学子入住的。”

“就是说啊,整个省城也就是咱们这边了,入住的多半都是来参加乡试的考生。眼瞅着贡院开门了,扯着嗓子嗷的叫唤一声,别说这条街了,连带附近几条街都能被吓醒。”

茶客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会来这边的,多半不是专门为了喝茶来的,要么是来沾喜气的,要么就是凑热闹的。

三年一届的乡试牵动了不少人的心,好些闲汉就喜欢过来指手画脚,瞅瞅这个有官相,瞧瞧那个红光满面。

反正就是瞎扯淡。

至于他们说的那个理论倒是真的。

东贵西富南贫北贱。

哪怕并不一定适用于所有的地方,但起码省城这边确实是如此的。

并不是说西城就不好,而是西城那头住的多半是富商,也有好多银楼、古董店,客栈肯定也有,但接待的多半都是来往的行商。

当然,客栈是开门迎客的,没那个底气挑选客人。但凡客栈里还有空房间,有人要住,还能不让住的?

那学子其实还是有脑子的,没直接跑去南城北城,倒不是路远,贡院处于整个省城的靠中心位置,除非是在贡院附近找客栈,不然去哪儿都差不多。但南城北城相对而言比较乱一些,住的都是平头老百姓,客栈也多以大通铺为主。

对了,像先前老魏家的乡下亲眷过来时,住的就是南城的客栈大通铺。

价格就特别实惠,直接包下一整个大通铺,还能给优惠呢。当然,缺点也有不少。

南城的客栈就是单纯的提供一张铺,吵也好闹也罢,还有房舍不干净,被褥臭烘烘……反正就那么一回事儿,别计较了,计较了也没用,毕竟价格摆在那儿。

于是,那倒霉学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凉了。

等杨冬燕结完账出门,那学子还蹲在贡院门口哭呢。当差的倒是没真的将人抓起来,想来那些话不过就是吓唬他的,但却是牢牢的把守住贡院大门,决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唉,造孽哟。”杨冬燕看了他一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家里有读书人的,对这样的事情还是挺唏嘘的。

同时,这事儿也给杨冬燕提了醒,等第三场考试时,可一定要早点儿过来。哪怕贡院还没开始入场,也能在附近的茶馆里坐会儿,早到总比迟到强。

等领着兜兜里揣着好几块点心的猪小妹回家后,杨冬燕也将这事儿跟家里人说了。惊得方氏目瞪口呆,连声懊悔说今个儿也该一起送窝头去考场的。

“咱们去得很早,窝头都没排队,很快就进去了。等咱们都在茶馆里坐下了,好茶点心都上桌了,贡院才关门的。”

因为差得并不是一星半点儿,杨冬燕倒是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只是这会儿,她仔细一回忆,就觉得那倒霉学子真的是太倒霉了,差不多就是贡院大门刚关上,他就赶到了。

甚至搞不好,他就是亲眼看到贡院大门关上的。

没错,就是这样啊!

贡院是位于那条街面的尽头,巨大的双开朱门对着街口的。而在贡院前头那条街面的两边,才是各家茶馆、客栈。因此,那位学子根本就是气喘吁吁的奔到了巷子口,眼睁睁的看着贡院大门冲着自己合上,等他狂奔到前头时,已经来不及了。

是不讲情面,可这事儿责怪贡院也没用,差人没这个胆子自作主张的,尤其在负责给考生们检查身份的巡考员进入贡院后,谁给他检查身份呢?差人不一定认识字啊!

这就是一出悲剧了。

方氏还来了个马后炮:“他就不该省那几个钱,咋能退房舍呢?就该付了房钱,让掌柜的给他留着房间……对了,娘啊,那能不能退了房间,再让掌柜的帮他留着,不要给别人住啊?”

杨冬燕斜眼看着她:“你说呢?”

“应该是不能的。”方氏讪讪的道。

跟生意人讲情分是不是有病啊?倘若是付了房钱后,掌柜的再把房间租给别人,那倒是能掰扯一下。你都退了房间了,凭啥让人家给你留着?

这厢,方氏还在心疼那个素未谋面但跟她儿子一样都是考生的学子。

那厢,小杨氏跟猪小妹差点儿打起来了。

“我是你娘不?你是我闺女不?”小杨氏正在对猪小妹进行灵魂拷问。

“是是是。”被拷问的猪小妹一脸的不耐烦,狂点头的同时,却牢牢的护住了自己的小兜兜。

杨冬燕听到声儿就走出去了:“你俩干啥呢?”

“我给姐姐留了糕点,娘让我分她一半。”猪小妹委委屈屈,“我不想给她,我想留给我姐。”

小杨氏气炸了:“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小白眼狼呢?”

杨冬燕冲着她微笑再微笑,愣是用渗人的微笑击退了小杨氏,随后才跟猪小妹说道:“明个儿再跟奶出门一趟,奶带你去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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