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姐儿……”姜姨娘抬手摸了摸楚千尘白皙光滑的脸庞,“你近日是不是常去夫人那儿?”

楚千尘坦然地点了点头。

姜姨娘又问道:“尘姐儿,你是在哪儿学的医术?”

“庄子上。”楚千尘看着姜姨娘秋水般的眼眸道,“当时我闲着没事,就向路过的游方郎中买了两本医书,看着看着,就看懂了。”

楚千尘的嘴角翘了起来,“姨娘,您也知道,那个时候,我病得厉害,庄子上也没有好大夫,就想着自己学了医术,可以自医。这不,我把自己给医好了。不然,也回不了府啊。”

“姨娘,您说是吗?”

“其实,那柳合庄着实不错,山清水秀,很适合养病。我听崔嬷嬷说,姨娘这病也是迟迟不好,要不要也去养养吧?”

“……”姜姨娘被噎了一下。

她定定地凝视着楚千尘,有些吃不准她是不是故意在怼自己,但是,楚千尘性子温顺,向来不是掐尖要强的人啊。

“二姑娘,”崔嬷嬷在一旁打圆场道,“姨娘身子一向弱,也就是为了您和大少爷才勉强撑着,不然,你们姐弟在这府里又能倚靠谁呢。”

“原来是这样。”楚千尘点了点头,仿佛刚才真就是随口一说。

“姨娘今日叫我来,原来不是为了想去柳合庄养病啊。”楚千尘作势起身,“姨娘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她什么时候说要去养病!?姜姨娘差点脱口而出,感觉心口憋着一口气,这才短短几日,她就已经看不透楚千尘了。

楚千尘刚刚那句话究竟是担忧自己还是有意在讽刺自己?

“尘姐儿!”姜姨娘有些失态地伸手拉住了她。

在楚千尘那双清亮的凤眼望过来的时候,姜姨娘怔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抓起了楚千尘腰侧的水,赞道:“这荷包绣得不错,你的女红越来越好了。能不能把它解下来,让姨娘仔细瞧瞧?”

楚千尘顺着她的意思解下了那个荷包,递了过去。

“这荷包上的荷花绣得真好,上面的水珠瞧着就像真的一样。”姜姨娘的纤纤素手轻轻地抚过了荷包的表面,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楚千尘只抿唇浅笑,没有接口。

姜姨娘微微垂眸,拿着那个小巧精致的荷包细细地打量着、把玩着,浅笑盈盈。

崔嬷嬷在一旁凑趣地说道:“姨娘,您这般喜欢,不如让二姑娘给您再绣一个吧。”

“那怎么行。”姜姨娘不舍地说道,“女红太费眼了,你看只这荷花的花瓣上就至少用了十种绣花线,才能绣出这种惟妙惟肖的花瓣,我可不舍得尘姐儿为我费心费神。”

“姨娘,您的荷包也是新绣的,和二姑娘换一个不就行了。”崔嬷嬷一唱一搭地说道。

姜姨娘期待地看向了楚千尘,一双盈盈美目仿佛会说话似的。

“姨娘,这个荷包我也很喜欢。”楚千尘含笑道,不软不硬地拒了。

“……”姜姨娘有些意外地微微睁眼。

她正要开口,一个圆脸小丫鬟喜气洋洋地进来禀道:“姨娘,侯爷来了。”

小丫鬟口中的侯爷自然是这侯府的男主人,永定侯楚令霄。

楚千尘的心头猛地一跳。

自重生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她的父亲,这个上一世把她逐出家门的人。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极为复杂的光芒。

父母本该呵护、庇佑自己的孩子,可是经历过前世的一切,她才知道这世上并非所有父母都是如此,有时候,赋予你血脉的人还不如一个与你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她的姨娘嘴里说着“为她好”的话,却不过是口头说说而已,在姨娘的心里,她这个亲生女儿恐怕还不如她养的一只小猫小狗吧。

这小猫小狗死了,姜姨娘还会流下几滴眼泪,伤心一阵子,让人埋了。

而她,前世被赶出侯府的那日,姜姨娘甚至连个面都没露过。

崔嬷嬷倒是来了,只不过是在府外见的她,当时崔嬷嬷说的话直到现在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

“姑娘,姨娘因为您的事病了,起不得身,不过您放心,等姨娘好了,一定会向侯爷求情的,这里有五两银子,你收好,先安顿下来……”

崔嬷嬷如施舍般地给了她五两银子。

当时的她,心中惶惶又满含希望,想着该怎么靠这五两银子撑到姜姨娘说服父亲答应让她重回侯府,然而,她最终没保住银子,也没能回侯府。

究竟是姜姨娘没为她求过情,还是父亲始终不肯松口,这她就不得而知了。

上一世,父亲那么轻易地放弃了自己,到底是因为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还是,他也与姜姨娘一样,从来没有在意过她这个庶女呢?

想到这里,楚千尘眸光微动,向着右前方那道掀开的门帘看了过去。

楚令霄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今年不过三十岁,相貌俊逸,着一身宝蓝色的锦袍,以玉冠束发,含笑的目光落在了姜姨娘的身上,径直向她走去。

“父亲。”楚千尘起身对着楚令霄福了福,喊道。

楚令霄不苟言笑地向她点了点头,又扶住了正要起身行礼的姜姨娘,声音柔和地说道:“你身子不适,就别起来了。”

姜姨娘朝他抿唇笑着,眼波流转,温婉多情。

楚令霄在美人榻上坐下,就坐在姜姨娘的左手边。

“你们在说什么呢?”楚令霄含笑问道,看着姜姨娘的眸中满是温柔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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