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尘姐儿先苦后甜,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楚千尘见沈氏想歪了,也没解释,反而顺着沈氏的话劝道:“娘,您离开了永定侯府,也能过得更开心的。”
何必为了和一个人渣斗气,赔上自己一辈子呢!
“……”沈氏没有搭话。
楚千尘知道沈氏还在钻牛角尖,没再继续劝。
反正离楚令霄回京还有一段时日,她回头再慢慢劝就是了。
她笑道:“娘……”
话还没说完,他们所乘坐的马车突然就停了下来,伴随着马儿不安的嘶鸣声。
外面的街道上一片喧哗,似乎围着不少人,嘈杂的人声、马声、车轱辘声传了进来,纷杂凌乱。
陈嬷嬷就问了车夫一句:“怎么了?”
外面的车夫答道:“前面锦衣卫正在拿人,把这一路的马车都拦下了,一辆辆地在搜查往来的马车。”
马车里的几人面面相看。
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响亮,街道上都是人,马车与路人都被堵在了路上,进退两难,街上还有两边酒楼、铺子的人跑出来看热闹。
车夫只能把马车暂时靠边,停在了路边,略显拘束地往前张望着。
前方,十几个身着大红色飞鱼服、身配绣春刀的锦衣卫正在搜查几辆马车,一个个都人高马大,面目森冷,那些被搜查的马车也只能认了倒霉。
锦衣卫让下马车,他们就下马车;锦衣卫提出搜身,他们就由着锦衣卫搜身;锦衣卫说带走,他们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围观的路人都对着那些被搜查的马车指指点点,有人问锦衣卫这到底是在找什么人;有人同情这些人倒霉;有人说锦衣卫未免也太跋扈了……
这“跋扈”两字才出口,周围的其他人避之唯恐不及地退了好几步,生怕和这个嘴上没个把门的人扯上关系。
锦衣卫自然是跋扈的,自太祖皇帝设立锦衣卫后,锦衣卫既是皇帝的耳目,也是皇帝手中的一柄利剑,可以逮捕任何人,也包括皇亲国戚,朝中文武百官谁也不敢得罪锦衣卫!
这些个普通百姓自然是畏锦衣卫如虎。
没一会儿,其中五六个锦衣卫就气势汹汹地朝穆国公府的马车走来,为首的国字脸总旗趾高气昂地说道:“锦衣卫要搜查,里面的人都下来!”
车夫挤出一个笑容,客客气气地抱拳,并亮出了国公府的名号:“这位大人,我们是穆国公府的人,马车里面的我家国公夫人。”
几个锦衣卫这才多看了这辆马车一眼,马车上刻有穆国公府的徽印。
不过即便是这样,这些锦衣卫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他们锦衣卫有越过朝中各部只向皇帝汇报的权力,皇亲国戚他们都敢查,更别说区区的穆国公府了。
那总旗身边一个细眼睛的锦衣卫冷冷地甩了下手里的马鞭,轻蔑地说道:“穆国公夫人又怎么?!我们锦衣卫是奉皇命办差,今天就算是穆国公本人在这里,也还是要搜!”
“不仅要搜车,还要搜身!”
“快,赶紧让马车里的人下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在锦衣卫咄咄逼人的气势下,车夫汗如雨下。
现在马车上的都是女眷,尤其沈芷还病着,不能见风,穆国公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也从没有被人叫嚣着当街赶下马车。
坐在车夫身旁的江沅气定神闲地挑了挑浓黑的眉毛。哎呦,这锦衣卫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车夫正迟疑着是不是让人回府搬救兵,或者请示一下穆国公夫人,就在这时,一只纤白的素手挑开了窗帘的一角。
那只手纤细修长,十指尖尖,肌肤洁白如初雪,仿佛掐一下就能挤出水来,修剪整齐的指甲粉粉嫩嫩,泛着如珠贝般柔和的光泽。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那总旗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窗帘被那只手徐徐挑起,露出半张白净的面庞。
年轻的姑娘一头乌黑蓬松的青丝挽了一个松松的纂儿,鬓角戴的珠花嵌着一颗颗耀眼的红宝石,每一颗都如鸽血红般鲜艳通透,光华四射,衬得她肤白似雪,乌发如墨,眸似星辰。
她的五官精致明艳,气质高雅清冷,顾盼间自有一股天生的尊贵气度,彷如一朵带刺的玫瑰,光艳夺人。
总旗看呆了眼,心里不由道了声可惜,瞧着这姑娘年纪还小,偏就已经为人妇了,心里猜测她应该是穆国公府的少夫人或者出嫁的沈氏女。
楚千尘知道锦衣卫这些年一直越来越横行霸道,因为今上宠信锦衣卫,更重用锦衣卫。
自今上登基后,这才短短几年,锦衣卫在朝中可谓一枝独秀,根本就无人敢招惹。
现在锦衣卫明显是在拿着鸡毛当令箭!
别人怕他们锦衣卫,她可不怕。
楚千尘微一挑眉,直视着那个锦衣卫总旗,语气清冷地问道:“你们要搜查?”
少女的声音犹如山涧清泉般悦耳,听得总旗心口一热,嘴上就没了把门,笑嘻嘻地说道:“小娘子海涵,锦衣卫执行公务,这街上的马车每辆都要查!”
“不过,瞧你们都是老弱妇孺,要是行动不便,不下车也行,那就等着哥哥上去找你。”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调戏,后方随行的锦衣卫不由发出一声哄笑。
这马车上都是女子,真要让锦衣卫上去搜查,这传扬出去,穆国公府女眷的清誉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