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抬手轻轻将白色的纱幕撩开了,坐在了床榻边上,白色的烟雾从她身后弥漫而出,红色的瞳眸看着面前的大男孩,“你是不是被力量冲昏了头脑,我见过太多追求力量而不得善终的人了,你不会是特殊的那一个。”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加图索家族并不是你愿意得罪的力量。并且,这份羊皮卷我只带来了半卷,你如果不是一个蠢货,就不会为了半卷资料去杀死加图索家族的继承人。”
恺撒没有去多看一眼这个女人身上那丝绸外透露的让人发疯的肌肤和曲线,因为有更为抓眼的东西让他去注意。
在女人撩开纱幕后,她胸口丝绸尚未包裹的地方暴露了出来,一道蜘蛛痕般的狰狞伤口静静地趴在那儿,就像精致的玉器上留着一道漆黑的裂痕,那种不协调感让人感到心中空落落的。
那是心脏的位置,那种恐怖的伤口代表着她经历过一次濒死,又或者是真的死过了一次,但因为某种原因存活至今。
“这是一笔很合算的条件,你是‘月’系统的受术者,你理应知道‘月’系统的所有细节,我也相信能做出叛逃正统这个决定的你必然会留有后手——‘月’系统本身就是一块最大的筹码,你不可能不攥在手里。”恺撒挪开视线看向女人的脸。
“告诉你一个扫兴的消息,‘月’系统的受术者在改造重建手术进行的过程中是全程昏迷的,并且严禁接近一切有关‘月’系统的文献,正统给出的理由是:担心受术者产生心理阴影从而影响‘月’系统发挥。”女人淡笑,“就像把宝藏图纹在后背,只有别人才能亲眼去看到,‘月’只是带着宝藏的会走的宝藏图罢了。”
恺撒只是盯着她,大概意思就是他不相信。
“好吧,我的确有‘月’计划的蓝图,不过得之不易,可是自我解剖后一寸一寸地拓印,一点一点地拆分得到的。”女人露出了一个美艳又瘆人的笑容,她的容貌她的笑容都是那么的标准,但就是给人一种骨头里发冷的凉意。
恺撒目光逐渐深邃,觉得话题已经到了沸腾的阈值,可忽然一瞬之间,女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抬手打了个慵懒的哈欠,侧身摆了摆手,“乏了。”
她躺回了床榻,裹了裹身上的绫罗绸缎,猫一样蜷缩起来,但太过修长的身段让她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脚颈子在外面,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豆蔻脚趾蜷在一起舒服地抓着柔软的床单。
恺撒看着已经下达了逐客令的女人,久久无言,最终叹了口气,“你就有这么怕正统吗?”
“小孩子别乱说话,今天我只是心情好,再加上没睡醒,不大想和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计较,要不然你在带着那张图纸进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死了。”女人摆了摆手相当不耐烦地开始赶人了,她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做这笔“权与力”的交易,她对力量不感兴趣,亦如她所说的一样,死人是不会对活人的财富起半点意思的。
能愿意见恺撒·加图索一面,大概只是作为“女人”本身的好奇,可能是好奇早有传言加图索家族指定的小种马拥有着超过其父亲,欧洲混血种世界最大的种马庞贝·加图索的容貌和气质。也可能是好奇加图索家族的继承人为何要费尽心思与正统作对。无论是哪种好奇,她现在见了恺撒一面,那份好奇心已经消失了,随后涌上来的自然是乏味。
“所以是拒绝吗?”恺撒轻声问。
“是啊,我拒绝。”女人说,“终究说来,‘月’系统和‘尼伯龙根计划’就算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一体的,他们互为对称,是一张完整的拼图。可将拼图拼凑起来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和人力的,加图索家族拥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可我没有,我也对完整的炼金系统不感兴趣。”
“因为你曾经失败过,‘牧月’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有一身空的躯壳,再强大的炼金术也无法铭刻在废人的身上。”恺撒说。
“激将法没有用,就算你第三次叫我‘牧月’也没有用,因为就如你所说的一样,你也知道‘牧月’已经死了,你认同了这个事实自然就没法再冒犯到我。”女人懒散地说道,“‘月’系统和‘尼伯龙根计划’的融合?亏你想得出来,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不是拥有两张设计图拍拍脑袋就能合成的游戏道具,我并不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弗拉梅尔和正统里的几个活化石以外还有多少人能做到,就算是加图索家族,想要完成这个工作,也得大概十年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