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口,在心中想一下也觉得可耻。
真好啊。她想。但不免有些遗憾。
但大抵按照她的性格却觉得这种遗憾不无美丽。这个世界的规律就是这样的,失去过的永远才是最好的。
而遗憾也只是遗憾,她觉得遗憾很美,其实真正美的,不过是无数次夜里构想的,那些倘若没有遗憾的那些假象。蒲公英开满的河边路上的同行,纸口袋中99朵的玫瑰。
怀中的男孩在外套遮掩下的手指轻轻地抽动了一下,垂落的指甲划过金属的座椅发出了细微的嘶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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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点站,西直门站到了,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感谢您选择bj地铁出行,欢迎再次乘坐13号地铁列车,再见。】
地铁驶入了终点站西直门的地上站台,车内本就不多的乘客开始陆陆续续地下车了,人们安静地从右侧的车门涌出车厢进入地铁站,在脚步声和摩肩接踵的细碎嘈杂中,车厢很快就寂静了下来。
陈雯雯没有起身,而是感受到了一股冷,秋天的夜晚本就该是凄冷的,但她此刻感受到的冷却绝非是体感上的温度,而是一种从视觉到听觉,乃至那不知是否存在的,被定义的灵魂上的冷。
她渐渐地抬起头,视线随着冷白的车灯从列车的前面一路落到末端,车厢内每一扇车窗都折射着冷光呈现出清冷的白色。她看见就近的金属扶手上因为温度留下的手印渐渐地消融,顺着往前,那些金属的扶杆屹立着,与倚靠墙壁的相同制式的座椅并排着重复又重复。直到透过车厢之间的隔门玻璃,向另一节车厢内见到的依旧是重复的光景。宛如一条没有尽头的长廊,白灯照在长廊的油漆壁上折射出蔚蓝、空间中染上的静谧的蓝色和冰冷的白色在间隙中又藏垢着黑色的阴影。
重复,重复,颜色和空间的重复,带来了空旷和无限延伸的错感。
一扇扇地铁车窗上全是折射的白光,看不见外面熟悉的西直门站台,换气系统的风扇声在头顶地铁列车内部不断作响,于是视线唯独只有向车厢的前头投去,但所见的还是只有蓝白的冷光,以及无休止的重复。死寂。
陈雯雯不知道的是,在卡塞尔学院的课堂中教习着学员一个知识,叫做“lien”,指“有间歇性的或者模棱两可的状态”,意思是物理概念上的边界。
阈限多发于空间的状态,阈限的出现往往会给所处在环境中的人带来一种不安和诡异感,而这种诡异感解构之后的原理是,阈限空间的本质,即一种状态转变为另一种状态的中间态。
往往前者的状态是人们所熟知的真实,而后一种状态却是未知。
阈限空间的含义则是清楚的被卡塞尔学院炼金系的弗雷曼教授定义为“起点与目的地之间的过渡空间”,并且提醒所有正在上他的课的学员们,一旦在现实中与龙族相关的环境里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与之所描述的“阈限空间”相符合,请马上逃离,如果无法逃离,那便请做好战斗的准备吧。
一只手在前端车厢临靠隔门的挡板后伸了出来,轻轻地握住了近在咫尺的扶杆,陈雯雯在这一刻在意识到了车厢里还有人,终点站的到达并没有下完所有的乘客,也有人如他们一样静静地坐在列车内等待着。
她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向了那只手的主人,那只扶住扶杆的手纤细而笔直,从而可以断定出对方的身高一定不算太高,手指和皮肤的保养却是能让任何一个女人都羡慕,白嫩得像是一个才出生的孩子,在地铁车厢的冷光照耀下,陈雯雯想起的却是停尸间的死人。
于是,合情合理的,她的确看见了一个死人,一个她认为的,早该死在了司法的审判,律法的子弹下的死人。
一身纯白西装的娇小女人坐在13号线终点站列车的车厢内,她坐得很随意,背部完全倚靠在金属的座椅上,右手握着身边的扶杆,面无表情的脸闭着眼睛轻轻低垂着头,就像是劳累了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人。
陈雯雯一直盯着那个女人的脸,她的回忆中那些噩梦的场景开始涌了上来,那令人窒息的黑色泡沫不断地翻腾炸裂,那种极度的情绪反覆使得心率不可避免地飙升。心脏的过速,带来的是一种强烈的呕吐感,让她的精神出现恍惚,冷白幽蓝的光中,繁复的空间里,她开始分不清这一切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的现实。
paco。
陈雯雯是记得的,这个女人的名字。
娇小的女人垂首等待着,没人知道她在等待什么,是等待列车的重启折返,还是等待新的乘客上车。亦或是两者都有。
刺耳的警报声没有任何征兆地在地铁列车上响起,单调又响亮的警报回荡在所有车厢里,提醒着车内的人既定的状态开始向新的状态完成过渡。
陈雯雯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车门,在车门顶端红色的灯不断闪缩,那是开门的提升灯,这些警报也是到站时开关门的提示。
紧接着,在警报声中,每一个车厢的车门在同一瞬间轰然打开,铁门分开的速度过快撞在夹缝的收拢层中响起巨大的钢铁撞击声!
密集的脚步在安静的空间中响起,那是一个又一个的身影慢慢走进了车厢。那些人有男有女,穿着打扮也各不相同,他们的手中携带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三棱刺、匕首、钢丝线。枪械。不同的外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