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咽……呜呜……”
胡云扛着两根依然带着枝叶的紫竹在牛奎山中狂奔,时不时就能带起一阵悦耳的天籁之鸣。
而小纸鹤则没有停在胡云的脑袋上了,专门站在其中一根紫竹的顶端,随着紫竹一晃一晃的,每当有“呜”鸣声响起,两只翅膀就拍打得尤其剧烈,随着声调上升高度,玩得不亦乐乎。
走时天刚刚黑,回到宁安县的时候,县里已经安静了下来,还没入城呢,远远已经能听到城中幽深处的犬吠声。
“嘘……小纸鹤,抓住这两根竹子,别让它们再出声了。”
小纸鹤闻言歪着头看了看胡云,但还是照做了,两只纸翅膀一边一条,微微卷着紫竹的梢顶,一下就压住了竹身的任何一丝细微颤动,自然也就没有了任何声音。
下一刻,胡云一个助跑,直接窜上了宁安县城墙,然后在另一端纵身一跃,如同滑翔般窜向宁安县深处,在屋顶上的灵活程度足足吓死了宁安县半城的猫,而剩下的一半要么没看到,要么属于那种上了年纪的老猫,以前就见过胡云。
一狐一鹤撒欢似的回到居安小阁的时候,院中只剩下了计缘和枣娘,计缘抬头看看门口进来的胡云和小纸鹤,随后视线才落到两根紫竹上,不由眼前一亮,胡云果然带来了一些惊喜。
“先生,孙雅雅呢?”
“都什么时候了,人家家里还等着她吃饭呢,外出几年回家来,家中免不了庆贺一番,难不成整晚在这里讲乐谱?”
胡云挠了挠头,虽然计先生说得有道理,但他觉得孙待一会的,然后他抓起紫竹甩了甩。
“呜……呜咽……”
“先生您看,这两根紫竹是我在牛奎山紫竹林找到了好东西,用来做箫一定合适吧?”
胡云献宝似得抓着两根紫竹到了计缘跟前,后者伸手接过紫竹,视线不断在竹身上上下打量。
“不错,不错,两根灵韵天成的上好紫竹,有缘可得一见,无缘千林难逢,起码能做两支洞箫,两支琴箫!”
“哈哈哈哈……先生您满意就好,这竹子迎风自己会响,可好听了,不信你问小纸鹤!”
“啾啾~~”
计缘笑笑,伸手轻轻拍打竹身。
呼……呼……
院中一阵清风吹过,大枣树枝叶微微摇摆,带起一阵“沙沙沙……”的声响,而计缘手中的两根紫竹也是“呜咽”鸣奏,显得和声自然。
“先生,是不是需要找个宁安县的老师傅来做箫啊,听说宁安县的工匠师傅闻名天下的。”
计缘以剑指轻轻在其中一根紫竹身上一节节拍打过去,尤其是在竹节部位会多拍两下,在其一双苍目眼中,两根紫竹泛着一阵青灵的紫色光晕,他每拍一下,这种光晕就会减弱一分,但不是消失了,而是收缩回了紫竹中,收入了紫竹的竹身经络。
“那倒也不用,计某虽然不是制造乐器的匠人,但却明白恰当箫音起于此竹何处,嗯,那就,如此做吧!”
计缘前半句解释完后,后半句更像喃喃自语,然后保持剑指,沿着其中一根竹身运指滑动。
“瑟瑟瑟瑟……”
计缘只是剑指擦过竹身,其上的一些竹节上的灰尘纷纷散落,很快就只剩下一根光洁的紫竹,与刚刚有些灰蒙蒙的紫色不同,此刻的紫竹在星光下有一丝莹透。
计缘轻轻抚摸竹身,感受到竹子下端断掉的地方几乎恰到好处,并且断口灵韵聚而不散,也不由又多看胡云一眼,也难怪能被九尾狐化心魔纠缠,手指再往上九节,距离正好合适,于末端一个竹节位置轻轻一点。
“咔~”
这一根紫竹应声而断。
又随着计缘在被敲断的紫竹上剑指擦过,在用竹口对准地上一倾倒,里头竹节处的一些碎末也随之倒出落到了地上。
计缘根本用不着前后测量多方考据,只是凭借着感觉,在手中的这一根竹棍上一戳点下,落点之后,竹身上就留下一个孔洞,更镀上了一层星光的银辉。
其实不止是箫,居安小阁的一切都镀上了星辉,都缠绕了灵风,包括桌上两支紫竹。
胡云、小纸鹤、枣娘和金甲,以及挂在枣树上剑意帖内的小字们,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计缘制箫,在他手上,什么阴干什么打磨的工序根本不需要,好似制作一支好箫只需要一种落指的感觉。
但在场的都心中明白,计先生几乎是在用炼制法器的方法在制作紫竹箫,只是这手法十分轻巧灵动,毫无烟火痕迹。
每当一个孔洞落成,计缘就会附耳在竹身上静静倾听,而天上的星辉不断汇聚,周遭环绕大枣树的灵气也绕着石桌转动。
“呜……呜咽咽……”
灵风吹过计缘身边,不但带得他衣衫飘飘,同样也带起一阵阵清幽的天籁之音,虽不及凤求凰,但也让听闻的人心静下来。
星辉落下犹如流星细雨收于院中,计缘制箫的灵动,本身就让观者有十足的美感,更能感受到一股道蕴的气息。
“星光落于天,紫竹生于地,音色集五行,乐成则融阴阳,贴合器道妙法,融汇天道自然……”
计缘一边做箫,一边轻声开口讲解,动作时缓时快,听音引星的过程耗时不短,但不论是对于计缘自己还是对于胡云和枣娘等旁人而言,却也并不漫长,毕竟某种程度上说,这也算是聆听计缘讲道,受益匪浅的。
并没有多么费时费力,仅仅一个时辰之后,一支外形优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