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巴的事情没有太多办法,包道乙很无奈,只能带着方金芝离开,他们走了,救下的女囚却成了麻烦,为了干净利索的解决了监牢发生之事,监牢里死了些捕头衙役,他们可以一刀砍了了事,自己闯下的祸事,死了也是活该,没人会怜悯他们,可“逃入”刘家沟的女人们却让人极为头疼,想来个斩草除根都不能,无论假死或是消除户籍,成为事实上不存在之人都不好使,毕竟人还都活生生活着呢。
一帮大佬们商议后,决定了“提前流放”法子,档案上记录着她们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流放流求岛,如此也算是给了这件事情一个定性,只是一帮小纨绔们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与女囚们也就没了一丝关系。
不仅提前流放,而且蔡鞗当日大闹监牢里的犯人被强行塞入大船,连同府衙内几十个捕头衙役一同流放流求孤岛,当夜蔡攸冷着脸来到刘家沟,照着蔡鞗就是一阵训斥和威胁,并剥夺了他的伴读身份。
蔡攸这边离去,蔡鞗那边就让人连夜准备,第二日天不亮,近两百人冒着风雪一路南下,对这座后世人崇拜的无以复加的城市毫无一丝留恋,头也不回一路南下……
天空再次飘起鹅毛大雪,簌簌声风雪让整个天地格外寂静,为了避免上朝官员因冰雪路滑摔倒,丑时五刻时,宫内宦官就已经开始打扫地上积雪,若蔡鞗看到,一定会瘪嘴,一定会说了什么穷讲究之类古怪话语,可这就是皇家威严,即使地上已经打扫了一遍又一遍,并无多少积雪,只因天空还在飘荡着雪花,无数宦官还是一遍又一遍打扫着……
宫门打开,等候在午门外的官员按照文武之别一一低头进入,宫门外还低声私语,在宫门打开后,全都抱着笏板低头不语走入,担忧蔡京跌倒,两个宦官一左一右搀扶着默默走在最前。
“公主?”
看到打扫风雪宦官里一名少女,蔡京不由一愣,搀扶着的宦官叹气道:“太师莫要管了,官家是真的恼了,任谁劝解都会让官家恼怒的。”
蔡京一阵沉默,解下大氅指了指正跺着脚,有一下没一下打扫风雪的公主,叹气道:“终究是我蔡家不孝子惹出的祸端,公主年幼且身子单薄,还请公公送与公主。”
宦官默默点了点头,接过大氅,一边搀扶着蔡京,一边示意领路的宦官,这才手拿着大氅急匆匆走向赵福金。
一群大臣见到蔡京解下大氅,也都知道是个怎么一回事,自觉不自觉一阵苦笑,无论与蔡京合不合,甚至是政敌,当官家被牵连后,想要弹劾的也只能闭上了嘴巴,更何况,牵扯的人不仅仅只蔡家一家,还有牵扯进去的高、潘、王、何四家,而这四家也只是被抓了个现行罢了。
官家恼怒,越查越心惊,最后到了想深究都无可奈何的地步,牵扯的人太多了,最后也只能将整个监牢清空,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都知道官家心情不好,两日来也没人敢胡乱弹劾哪个,早朝要么闭嘴不言,要么汇报汇报自己工作,其余的一概不言,唯恐官家将怒火撒到自己身上。
蔡京领头,群臣尾随在后,看着一干大臣们缓缓登上高台,赵福金低头看着手里的大氅,心下突然生起难言委屈,双眼再次泛起雾水,很想找个人痛痛快快大哭一场……
“四妹……四妹……”
身后一阵急切声传来,赵福金忙擦拭了两下眼角,这才回头看向二姐赵金奴,见她提着个食盒,忙又迎上前去。
“二姐,娘亲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赵福金一脸的欢快,好像急不可耐的想要吃了娘亲饭食,赵金奴却怪异看着她手里的紫袍大氅。
“三妹,这是哪位大人的?”
赵福金一脸的失落。
“还能是哪位大人,做了坏事一跑了之……他就是个大大……大大的坏人!”
赵金奴上前欲要捂住她的嘴巴,嘴里急切道:“你还想被父皇加重处罚啊?手都肿了,再被处罚就要冻坏了!”
不听这话还罢,听了后,心下难言委屈难受,眼泪夺目而出……
“福金不是去狭妓的,福金不知道他们……呜呜……他们……呜呜……他们都是……都是坏人……”
“呜呜……”
“二姐……呜呜……”
赵金奴只比怀里四妹年长四岁,生活在皇宫大内的孩子,又怎能无知幼稚?
心下叹息,拍打着亲妹妹想要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别说她没想到,任谁也无法想到,一向品行兼优的潘富贵,怎么就与那花花太岁成了好友?
赵金奴心下暗自叹息,拍了拍怀里不住哽咽、颤抖的娇背,笑道:“行了,都已经过去了,父皇恼怒也只这几日……”
“好了~好了~”
“别伤心了……”
……
赵金奴一阵安慰,许久才将妹妹安抚平静,拉着她来到阁廊下躲避风雪,一边将食盒里饭食拿了出来,一边叹气道:“蔡家五郎也真是的,就算……就算争风吃醋,也不当大闹樊楼,害得四妹被父皇处罚……”
……
赵福金嘴角鼓鼓,正咀嚼着嘴里饭食,听着姐姐这么说,嘴角顿时停住,低头许久才摇头咽下饭食。
“不……不是的……”
赵福金低头说道:“坏人……坏人不是争风吃醋,是……是福金不好,害得……害得他不能入宫,害了他的前程……”
说着,又泪眼八叉起来,赵金奴心下一阵后悔,暗啐自己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