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里的硝土,老房子、天然山洞……但凡存在着硝土,首先要有水,而且环境里还要通风,有碱土、氨气什么的,记忆中养过鱼,了解过硝化菌净化鱼缸水质常识,知道硝土里的硝石是硝化菌的缘故。
硝化菌喜氧,那就想方设法往水里吹气,用风车,用牛马,总之就是用着联动齿轮带动风箱往水里鼓风,弄房子,弄池子,用鼓风机往一个个粪池里鼓风,日夜不停地鼓风。
牧场里的硝石场尽可能的为硝化菌创造合适环境,只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虽也有硝石产出,每日里也能弄了三斤五斤的,可这又有多大用处?
宋国禁售,辽国也会紧随其后,南洋高温多雨的地方又很难产出硝石……
苏眉离去后,蔡鞗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有太好法子,直到临近天亮才迷迷糊糊沉入睡梦。
政和八年的十二月,正是宋辽北方最为寒冷时节,但在镇南岛却是炎热的夏季,或许昨夜闹腾的太晚,所有人都起的较晚,当苏眉看到儿子两腿绞着单薄被辱,整个床铺乱成一团,静静看着埋首在被褥里儿子许久,这才轻轻将房门关闭,严禁他人打扰了儿子休息。
胸口的创伤留下了病根,即使盛夏之时,蔡鞗也必须要将被辱盖在胸口,等他醒来时,炽烈阳光早已透入房内。
呆坐在床上片刻,蔡鞗很是擦拭了把脸上汗水,这才如往常穿着牛鼻犊裤跳下床,扛着被辱打开房门。
“虎子叔?”
刚打开房门,正见到虎子站在房门外,先是一愣,随即又苦笑叹息。
“虎子叔也得知了昨夜事情?”
虎子点头道:“昨夜子时得了十七的消息。”
虎子从蔡鞗手里接过被子,说道:“宋人太多了些?幸好咱们的船只尚未返回麻逸国?并未造成太大损失,刚才见了十七时?还提起这件事情呢。”
“哦?”蔡鞗一愣?继而用着棍子扑打了两下已经挂起的被子,笑道:“十七他们不会有什么不满吧?”
虎子摇头道:“少主说什么俺们就做什么?自不会有人不满,只是兄弟们私下里觉得少主是不是对宋国人太好了些?”
“呵呵……”蔡鞗将木棍依靠在墙角?招呼着虎子坐在藤椅里?笑道:“还说没有不满、怨言?”
“……”
“不满,有怨言才是正常,若没有反而不正常了,但咱们应该知道什么是主次。”
蔡鞗躺在藤椅里?双腿微分仰望着碧绿天空?叹气道:“当年外公甘心赴死,阿侬师傅因何要带着虎子叔离开?因何返回了寨子?”
“因为……人心散了。”
……
虎子一阵沉默,亲身经历了十年前事情的他,很清楚当年发生的点点滴滴……
“海龙帮一分为二,流求岛上的老寨?登岸了的海瑞商号。虽然看着还是一体,所有人却都知道?海龙帮已经不复存在了。”
“鞗儿利用辽国,借助辽国力量强迫着宋国放了鞗儿?也逼迫着海瑞商号不得不离开了宋国,不得不重回到海上。”
蔡鞗叹气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就如昨夜不满一贯钱的宋人?海瑞商号老老少少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只不过昨夜勾连的宋人与咱们相处时间较短,问题冒头的较早而已。”
虎子若有所觉道:“少主的意思是辽国?或是……整个天下?”
蔡鞗一阵沉默,微微点头道:“就是如此,鞗儿先是强迫着老寨来了镇南岛流放地,后又强迫着海瑞商号离开繁花似锦的宋国,换做是虎子叔,虎子叔心下能满意吗?”
虎子微微摇头,由穷苦的幢寨进入十里繁华的杭州没问题,可若由杭州前往鸟不拉屎的镇南岛……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蔡鞗深深叹息一声。
“能将离散的队伍重新捏合在一起,生死危机只是一方面,若无更大利益放在面前,即使暂时勉强捏合了,也只是晚死了一两日而已。”
“而这时,辽国即将面临大难之时,也给了咱们更多机会,给了所有人重新返回本土陆地的机会。”
虎子是蔡鞗的贴身亲随,他人不知道的事情,他却可以知晓清楚,一阵沉默,点头道:“正如少主所说,辽国与女直野人厮杀了数十年,如同老寨与山里蛮人私斗了十年一般无二,女直野人夺了辽国东京也与古越蛮人围困老寨一般,若无海瑞商号每每运送兵卒、物资,流求老寨或许早已不存在。”
“辽国势弱正如困守老寨的族人,而女直人就像是山林中古越蛮人,虎子能够理解少主对辽国的支持,就像与老寨争斗了十年的古越蛮人,在少主答应娶了绿侬姑娘后,在与他们和解后,原本的敌人也成了咱们的人,而蜀国驸马就是绿侬姑娘,辽国一旦兵败亡国,咱们自然可以带兵进入辽国,将辽国变成流求县……可这又与宋国何干?难道宋国不要了燕云之地?不要了流求县?”
蔡鞗一阵错愕看着身边大汉,怎么也想不到,素来沉闷不言的他会说出这番话语。见蔡鞗目光怪异,虎子一阵苦笑。
“俺也是听了十七他们话语才想明白的。”
蔡鞗不由一笑,微微点头道:“虎子叔说的不错,流求县相比辽国虽不值一提,但正如虎子叔所说,流求县与辽国,绿侬与妞妞,古越蛮人与女直野人……他们的确可以拿来进行比较、理解。”
“辽国情况较为严重,自与宋国签订了《檀渊之盟》后,辽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