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
马蹄如雷,此时已经不再是骑兵冲阵队形,十七在前领路,百十骑一路奔到一座双层木楼前,在楼前打转了一圈蔡鞗才安抚了躁动战马,仰头看着“百花楼”十数息。
“百花楼……不会是十姐的花楼吧?”
十七心下恼怒董香儿的背叛,冷脸说道:“正是十姑娘的花楼。”
“呵呵……”
百十骑狂奔而来,二楼开着的窗口竟然不知何时合上了,花楼么,本该是龟奴、姐儿在外躬身、花枝招展招徕,如今除了洞开的枣红木门外,屁个人都无,全被杀气腾腾百十骑吓的躲了起来。
蔡鞗翻身跳下,正待摇头叹息,一声既熟悉又让人厌恶不喜话语钻入耳中……
“印堂发黑,乌云盖顶,有人要倒霉喽——”
蔡鞗侧目去看,果然是混账神棍拄着个破竹竿依靠在墙角。
“小子目中异彩连连,印堂饱满有神,倒是您老骨枯形瘦,印堂发黑且双目无神,不会是哪个姐儿深得吸髓噬精神术,让老神仙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乐不思蜀吧?”
“倒霉不倒霉的不提也罢,能让老神仙也成了这般凄惨,小爷还真要见一见了。”
说罢,蔡鞗也不愿理会混账老神棍,大步就要走入阁楼……
“老神仙可是三日未有饭食了,你小子不会如此吝啬吧?”
“小子是铁公鸡在世!”
蔡鞗摆手,正待抬步……
“若非闺女舍命救你……”
蔡鞗脚步一顿,一脸的无奈向老混蛋招了招手,包道乙大喜,忙提着“招魂幡”跑到近前。
“老神仙就说么,你小子就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哪里能眼睁睁看着老神仙饿死了……”
“哪个……哪个……是真的三日没赚到银钱了。”
包道乙用着油亮袖口很是抹了把鼻涕,又将两手塞入衣袖中,再见他乱糟糟胡须佝偻着腰身,要如何的猥琐就是如何的猥琐。
“十贯钱算一卦如何?”
……
“二十贯……”
……
包道乙犹犹豫豫说道:“老道……老道只……只想要口饭吃……”
“家中……家中着实没……没粮了,养不活……养不活了那闺女……”
蔡鞗心下一叹,也不再多言,大步走入洞开的门内,上一刻还是猥琐老儿,在蔡鞗转身走入木楼的那一刻,腰身也不佝偻了,一边迅速脱掉外袍,手脚极为麻利将衣袍翻转,没几息便成了件道袍,在一干人目视下,竟华丽的转变成了道风仙骨老神仙。
包道乙一手拄着破竹竿,一手竖在胸口,脚下却未有半分停顿,大步跟在蔡鞗身后,对角落里的龟奴理也不理会。
数十人按刀跟在身后,蔡鞗一路登上木楼,也不用他人招呼,一般无二格局的甲字号房,房内十余人齐齐转头看来,却无一人起身见礼。
蔡鞗也不理会他人态度,撩起衣摆盘膝坐在正中门口,刚要端起酒水,楼下就听到一阵惨叫传入。
“驸马爷……驸马爷……”
“登登……”
一阵登楼声响起,不数息,门口出现黄文功身影,见到屋内诡异寂静,脑袋不由一缩,默默坐在一旁。
蔡鞗抬头看向对面主座的年轻人,华贵宽大衣袍,镶着宝石小梁冠,样貌看起来有些柔弱,蔡鞗却知道,若此人镇不住一屋子老老少少,也绝无可能坐在主座,仅凭一个太祖嫡子后裔可不够资格。
蔡鞗提起银质精巧酒壶,一边倒起酒水一边开口笑道:“初次见到小国公,本都护先干为敬。”
一干人默默看着他饮下酒水,看着面前空空酒盏。
赵子奭举起酒盏,一群人纷纷端起酒杯……
“都护大人在南洋开疆拓土,又听闻前些日平定流求叛乱,本世子心生仰慕,特请诸位世子前来相见。”
蔡鞗豪不在意摆了摆手,笑道:“南洋不过是一群山林里的猴子、野人,世子若领军前往,也定然可一战功成。”
说着,蔡鞗伸入怀中,拿出一张纸张来,笑道:“说来也是巧了,前些日一群混账找到本都护,说什么诸位欺负人什么的,还要扬言报复啥的。”
“呵呵……一群屁都不是的商贾,诸位想要什么,直接取就完事了,竟他娘的扬言报复?真他娘地吃了熊心豹子胆,天下都是太祖爷打下来的,不砍他们脑袋就不错了,更何况只是讨要些钱财……”
纸张掏了出来,低头看了几眼,又侧头看向屁股跟长了痔疮似的黄文功,笑道:“都是龙子龙孙啥的,走狗猎鹰啥的也不能太过靠近,就由公公呈上我江南商贾奉上的礼单吧。”
赵子奭则冷冷看来,蔡鞗又是咧嘴一笑,举杯示意,再一次先干为敬。
在开封时,黄文功不知与王公勋贵们打过多少交道,都他娘地准备控制大宋朝半壁江山了,还说个屁,更愿意马前卒蔡鞗直接开怼,怎么又送礼单了?
不明白,但他吃了太多亏,也不敢开口反对,只是很小心看向礼单,刚看了几眼,大手猛然一抖,如同蛇蝎咬了一般。
自蔡鞗掏出一张纸张时,所有人目光便放在了小小一张纸上,见黄文功神色陡变,十余世子心下顿觉不安。
黄文功低着头走到赵子奭面前,将纸张双手送上,面无表情说道:“驸马爷拿出了礼单,老奴希望世子也同样还份重礼。”
礼单放在面前,赵子奭竟有些心慌不敢去接了,数息也不见接下礼单,黄文功默